能! 当然能! 贾珍听着声一抬头,眼中再次漫上的激动却顿住了,黎莺?她不是一向不掺和这些事儿的吗? 夏之余见到来人,也有些奇怪。 校园公认的清冷女神,人美学习好家境好,还人如其名,一把嗓子如夜莺似得动听。在校庆上唱过两嗓子,迷倒了一片男同学。只是不怎么和同学说话,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惹不少女孩子闲话,说是装清高。 贾珍就是不喜欢她的那一类,平时没少跟同学在背后说她。 “是你呀,你想问什么?”贾珍按下心中不屑,什么清冷女神,不还是主动巴着她来讲话。 黎莺笑的得体,后退小半步给她让出些位置来,“方不方便出去说?” 贾珍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便跟着黎莺出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吱过声的夏之余,自然是留在座位上,好好地松了口气——烦人精终于走了。她也看出来了,贾珍根本不是来找她说话的,从头到尾都是来找存在的! 但她说的徐源的事情…… 夏之余想到,徐源的事情已经听过两次了,这难免不是一种缘分。如果徐家还没有找到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她倒是可以帮忙找一找,毕竟魂魄离体太久,可对身体不好。 当然,这是在徐源真丢了魂的情况下。 黎莺没能和贾珍说多久。大课间还没有结束,班主任就进来了,顺便把门口的学生都喊了进来。 所有同学坐好,她把门关上,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话,“有领导到咱们学校做视察工作,还有别的学校的老师一起过来,马上我们班要做一堂公开课,就上昨天上过的内容。” “你们上课都老实一点,提问的时候都张嘴说话啊,别我一个问题下去没声儿了,听到了吗?” 同学们坐好,拖拖拉拉地回着“听到了”。 “那你们把周围卫生搞一搞,后面的同学扫下地,有要上厕所的赶紧去,出来几个男生跟我去搬凳子。” 话音刚落,半个班的男生就涌了出去,谁都不想待在教室里。夏之余的座位靠在后方,便拿了扫帚扫了一下教室后面。 大垃圾桶在教室外,夏之余拎着簸箕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出去搬凳子的男生们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一个个脸上都笑嘻嘻的。 夏之余感叹了下青春年少,一边赶紧靠着墙,让位置给他们,顺便看起了玻璃窗里的照片。之前这里还是些优秀作文,夏之余估摸着,是看领导来了,便重新布置的。 “没想到我们学校建校这么早啊。” 橱窗前,围了几个学生在看照片,大多数人都在看那黑白的老照片。 “民国时期建的呢,听说中间还停办过几年。” 同学们对着照片指指点点,讨论着哪个学生长得好看,哪个学长学姐现在出名了,夏之余记得昨夜那生魂身上穿着的老版校服,目光便在照片下的名列中流动,却在某一处顿住了…… “咣!” 簸箕的把儿从手中滑落,垃圾散了一地。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了,夏之余慌忙把垃圾重新扫进去,收敛心神,忍不住再抬头看照片上的三个字 ——钱卓新。 前几届的老教师,钱卓新。 不止一张照片上有,钱老师带了四五届的优秀班级。她对着姓名的位置找到钱卓新的站位,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姓名年龄都对的上,虽然还没有确认,但直接告诉她,照片上的这个钱卓新,就是录牌上曾经出现,却被半路截胡了的那个钱卓新。 预备铃响,夏之余抿着嘴,倒了垃圾,匆匆回了教室。 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或许……钱卓新的魂,并不是被别的灵司截胡了。 胳膊上的伤,忽然有些疼了。 —— 医院。 病房的门被敲响,里面的人看清来人,收了自己的愁容,打起精神,招呼人进来,“莺莺啊,你怎么有空过来啦?诶哟,怎么还能要你带东西?来来来,快进来。” “伯母好,伯父好。”黎莺把手上的果篮递给徐母,乖巧答道,“今天放学早,我就过来看看徐源,他怎么样了,有好转吗?” 徐母听着,不禁把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儿子。 一个多星期了,就是睡着,医院根本查不出病因来,每天只能挂水吊着。 “没有,现在每天这么熬着,也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去,这一个多星期躺下来,都瘦了!我这心里担心啊。” “你跟莺莺说这些干什么。”旁边徐父打断了妻子的话。 “不碍事的,我知道伯父伯母担心,我别的做不了,听伯母说说话还是可以的。”黎莺也看向病床上的少年,少年原本就肤白,现在脸上没有血色更显憔悴。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可这样的安静,在这时候,并不令人平静。 徐母笑着拍了拍黎莺的肩,“好孩子,你有心了。” 黎莺垂眸,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从贾珍那儿问来的话说出来。就算那事是真的,碰不到人又有什么办法,不如不说,只能自己打听打听。 她待了不一会儿便走了,合上房门后,徐母又哀声叹气了起来。黎莺没喝水,她便把那水杯放自己手里攥着,“老徐,咱们把源儿带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真怕……” 她知道这话不吉利,便去说别的,“这小地方的医院也住了,风水师神婆的也找了,不都没用嘛!咱们回京市去,哪怕真不是生病的事儿,找风水师也比这小地方的强啊!” 徐父从小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发,在原地转了两圈,也很是烦躁,“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师说了,贵人就在澜江市!只有澜江市才能救源儿!” “什么贵人!”徐母一听这话就来气,当即也站起来,把水杯重重地搁在案上,洒了小半杯。 “源儿来澜江之前不是好好的!是你听了那大师的话,非要带源儿来澜江,我看这地方是源儿的灾地才对!”说着说着心里头又伤心了起来,一双眼睛红红的。 徐父见妻子红了眼,气也下去大半。 他放柔了声音,安抚着妻子,“现在京市的局势,咱们也回不去,更别提大张旗鼓地找风水师了。源儿这样我这个当父亲的,担心不比你少,但这么久咱们都等下来了,就再等等吧,李|大师的本事你也知道,十三年前,源儿的命不就是他保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李|大师说的,她当初根本不会同意让源儿来这澜江! “那就再等等,一星期,最多一星期!”徐母被徐父带着坐在了沙发上,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她眼睛涩涩的。 只希望,贵人赶紧出现,她的源儿真的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