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大门开了,本来有些沉寂下去的人声,瞬间又沸腾了起来。
沈泽却闭着眼睛,脸色阴郁得吓人。
淦!
哪里来这么多黑雾?
我是来割韭菜的,不是来冬泳的!
娘的!
他猛然睁开眼,刚好看到笑脸迎来的何安平……以及他头上的黑雾。
沈泽有些懵,我就来普个法,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他虽然不算聪明,但绝对也不蠢,看向何安平的眼神,瞬间带上了一丝戒备。
何安平,你不对劲!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沈泽一时间想不通。
“沈贤侄,好久不见,可让伯伯想念得紧啊!”
何安平笑容可鞠,不知道的人,真会以为他们是关系很近的世交。
但众人都知道,西塞五郡的郡守,并不像其他郡守那般有底气,就是因为那位大名鼎鼎的镇西王。
尽管在名义上,何安平拥有黑水郡的最高行政权,但西塞五郡内,哪位商贾哪个世家敢不仰镇西王的鼻息?
即使沈烈丝毫不骄纵,无论在军中有多大的威望,在生活里都像是一个自矜和善的王爷。
但五郡郡守还是有些束手束脚,尤其是何安平,因为他任职的黑水郡,就是镇西王府的所在地。
他能看沈泽顺眼,那才叫怪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泽见他这么亲热,也不好明面上跟他怼,只好若有所指地寒暄道:“是好久没见,上次一别,转眼间就是七天了!何伯伯似乎清减了很多,可是在为政务担忧啊?”
听到这话,何安平脸色顿时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沈贤侄能如此关心,伯伯实在感动得紧啊!”
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头顶上不断冒着的黑雾却出卖了他。
沈泽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心想现在当官的,胆子都这么小么?
而感受着沈泽的眼神,何安平心里越来越发毛,心想这小子果然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否则眼神怎么会如此凶狠?
于是,他脑袋的黑雾冒得更快了。
“对了,沈贤侄!不知道你今天到此,所为何事?”
沈泽指了指地上两条蛆宝宝:“何伯伯,这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就这个郝政经,竟然在香料里下毒害我,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被他毒死了!”
郝政经和崔闻嘴里被塞着臭袜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甘地“呜呜”着,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何安平。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郝政经只是黑泽会的外围成员,根本不知道何安平的身份。
而崔闻,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他也很心虚,因为昨天出门前,郝政经就告诉他要干一票大的,只要成功一辈子吃喝不愁!
“哦?竟有此事!”
何安平双目怒瞪,冲着衙役就招了招手:“来人!把这两个人压到公堂上!”
“诺!”
一众衙役很快就把两只蛆宝宝抬到了公堂上,接着分列两边,握住手里又长又瓷实的棍,狠狠捅着地板。
“威~~~~~~~~”
“武~~~~~~~~”
堂审,开始了。
除了当事人和公差衙役,所有人都被挡在了外面,就连陈伯和小柔,也被沈泽推了回去。
小柔很乖,没有提出任何意义,目光始终落在自家殿下身上,俏脸上慢慢都是自信。
殿下他今天,一定会光芒万丈的!
何安平笑容和蔼道:“沈贤侄,你可以上来坐!”
沈泽语气坦诚:“不用了郡守大人,这起案件我是原告,坐上面成何体统?”
何安平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任由他站在下面,神情却凝重了许多。
这纨绔一向骄纵,若是以往,即使上了府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恨不得把自己的位置都给抢了。
可今天,他却谨小慎微!
小利不取,必有大谋!
这小子今天来者不善啊!
沈泽的确谨慎得很,他今天可是黑水郡最高普法专家,怎么可能为一时舒服,就毁掉自己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