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原本以为她不会记得自己，终是记得。

“想你，便来看看你。”莫一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透着温暖的光。

“师傅，你可不可以救救太子，”若离扯着他的袖子，“求你了。”

莫一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人，浅笑着说道，“放心，他不会有事，时候到了自然会醒。”

若离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骨，内心从最初的不安定终是到现在安稳了下来，这样安然的感觉好像不仅仅这一次，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的。

若离深深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花香，一时间沉迷其中，“好香啊，师傅你是个花仙子吗？”她还抬手扯起他衣袍寻找一番，以为会藏了香料，最后什么都没发现，只好失落的垂下了头。

莫一垂眸看着她，自己守了她三世，不论是第一世的暴虐不仁还是第二世的为爱痴狂，甚至是这一世的初心不变，只要是她，他都会甘愿陪她，要错就一起错下去，要对也会陪她对下去，不管善恶对错，哪怕最终沉沦，或是粉身碎骨，上到黄泉碧落，下至人间浮尘。

他还记得第一世，他抱着她，在那彼岸花海待了足足三日，直到她消失在他面前，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一直想要告诉她的话，可惜那时她已听不到了。

她顷刻间消失的如星如辰，又如花谢如日落，烟火一般，不待他看清，他跪在花海，伸手想要抓住，但摊开手掌却是空，“小月，我爱你，不要离开…”

他痛到撕心裂肺的呐喊，终是累到在那片花海。

他在想如果自己最先遇到她会怎样？或是从来不曾遇到她又会怎样？

师傅曾说过他内心藏了一个魔，所以才不愿教他很多东西，然后他背叛师门下山，承了师傅的言，他要做一个正真的魔。

天地魔手足相残之时，他愿将自己变为一粒棋子，来搅乱人间，让三界为人间之事不得安宁，没想到无意间却帮了他们，他们本就要牺牲人间利息来达到自己目的。

本要做自己的棋子，最终还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莫一要离开时，若离拉着他衣袖放到鼻子下深嗅，“等等，让若离好好记住师傅身上的花香。”

莫一捧着她的脸说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出现。”

若离微笑点头，然后在她面前消失不见。

......

“为什么？孤用这江山也终是换不来你的一颗真心。爱妃，你告诉孤要怎么做才能换你真心，亦能对得起这天下。你说话，啊～？”

他凄厉的一声，俊美刚毅的脸上早已浮现出深深泪痕，他紧紧抓着女子的肩膀，索求一个答案，女子始终低头不语。男子更是急迫的抽出身上佩剑，紧紧握住剑柄，戚戚的看着女子，一声狂傲的笑声响彻大殿，宫人们早已四散开来，跑的跑，逃的逃，空旷的大殿回声不断。

“是不是只要孤死了，你才会把孤记于心中？”

最后一句如同烙印一般彻底粉碎了一切梦幻，曾经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出来，男子心痛如绞，坚定的举起佩剑刺向自己胸口，或许这样才不会心痛了吧？

“不要。”

女子想要阻止，为时已晚，泪水顷刻间涌出，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男子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双眼，世间瞬间安静了，对不起，小月，不能保护你了，不论你是人是妖，孤都始终爱你。

最终大殿的门被打开，众兵将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