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破庙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方泽停下脚步。曲非烟收脚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被方泽一只手按住了小脑袋。她又羞又恼,俏脸飞霞。此刻仍然心如鹿撞一般,只觉得这个小贼好生无礼:前面就搂我的腰,现在又摸我脑袋。
“嘘!”方泽将手竖在嘴边,制止了曲非烟发声。曲非烟小嘴撇撇嘴,望了望破庙的距离,嘟囔道:“装模作样,还有几十丈远呢?我爷爷都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你能听得见?”
方泽理都没理她,只是凝神细听。见到曲非烟独自在生闷气,不住地踢腿瞪眼,一刻也不安生。无奈说道:“你不许出声,我带你去听听那个驼子说什么。”曲非烟用手捂住嘴,用力地点点头。方泽打斜将她横抱住,一个挪移便来至庙门之外。曲飞烟一张脸红得都欲滴下血了,只将头扭向一边,好险没有发出声音。方泽看着曲非烟的样子,把嘴一撇,暗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还害羞?”他浑然忘了自己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很快二人的注意力便被庙内的谈话吸引过去。
“怎么?你嫌驼子的武功太低,不配做你师父么?”
“你这人不怀好意,既然要我拜师在刘府的时候当着我父母怎么不说?非要把我掳掠至此,方才逼迫于我?再说我已经觅得名师,你的武功好歹高低和我没有关系。”林平之反唇相讥。
“哦?你说说你的师傅是哪一位?驼子出手去将他杀了,你也就没有师傅了。”木高峰这两日修练到了关键时刻,一直没有出门,只是道听途说余沧海为华山弟子所杀,林震南一家在刘府做客。心中暗喜,便出手将林平之掳了过来,逼着他拜自己为师。独子在他手里,到时候林震南夫妇还不是要乖乖将辟邪剑谱奉上。
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青子早年败在林远图剑下之事,武林中并不知情,人人都说青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木高峰也正是为此而来。
林平之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道:“你要杀我师傅?只怕你力有不逮!”
木高峰疑惑道:“你师傅难不成是莫大先生和岳老儿?”看到林平之摇头不语,木高峰呵呵冷笑几声:“除了这两人,我却不知衡山城中还有我驼子杀不了的人。”木高峰也是胡吹大气,有意在林平之面前拔高自己的武功。
他见林平之看也不看他,只是不肯拜师,不由勃然大怒,脚下轻轻一点,跃上神坛,挥掌就将佛像的头颅拍落在地。“你若是执意不拜师,我这就去看看林震南夫妇的头颅有没有这石像坚硬!”
林平之看到木高峰显露一手,不由暗暗心焦:师傅自然不惧他,可是父母却万万不是他的敌手,这可如何是好?
“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欺负一个后辈算什么本事?”方泽带着曲非烟缓步迈入了门内。
木高峰突然听到声音心中震怖,暗道:“来人到我身边我竟然没有发觉,想来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我需小心应对!”待到转身看到不过是两个娃娃又放下心来。“想来是我刚刚出招的时候,他二人正巧赶来,是以不曾听到脚步声。”
木高峰小心起见,抽出一柄弯刀架在了林平之的脖子上。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曲非烟不等方泽说话,抢先一步说道:“你不是要去杀了这个小白脸的师傅吗?他这不就送上门来啦。”
木高峰看看方泽又看看林平之,哈哈大笑道:“我只当你说已经觅得良师,是个什么高手。原来也和你一般,都是个兔儿爷。”
林平之羞惭满面,刚刚被那少女说是小白脸,此刻又被讥讽为兔儿爷,只恨不得立刻就与木高峰决一死战。他双手乱抓,双腿乱踢,浑然不把脖子上的钢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