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找过你吗?”何老头想要转移话题。
谢承东才懒得去拆穿他这拙劣的谎言,接话道:“我长得这么帅,每天不得是有人排着队要见我吗?”
说完,他还伸出大手摸了摸自己的肥脸,一脸的洋洋得意。
这人是何老头一手教出来的,性格简直与他如出一辙,都不要脸。
何老头递给他一张照片,“如果这个姑娘来找你,你就把骨头给她接上,别的什么话也别说,别问。”
谢承东接过照片,对着月亮跟看X光片一样,突然眼前一亮,大嗓门一开,何老头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这小巷子虽然人不多,但附近也还是有人住的,人多嘴杂的,就他这大嗓门一嚷嚷,指不定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呢。
“你这破锣嗓子能不能关一下!”何老头斜眼看着他,语气不善。
谢承东听话的捂住自己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说道:“这小丫头片子长得挺整齐啊,比外面那些小妖精好看多了,就是脸色太差了,我看啊,该接的不是骨头,而是肾不太好,你改天把她带来我这儿,回头我给她开几副压箱底的好药材,保管过不了多久就脸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生龙活虎的。”
说完还一脸神秘的补了一句:“老东西,生活要节制啊。”
谢承东越说越离谱,何老头赶紧制止他,“你可拉倒吧,她一小丫头片子补什么肾。”
知徒莫若师,谢承东在想什么,何老头不用猜就知道。
“不用害羞嘛,最美不过夕阳红,诶?你打我干什么!”
夜色下,余长曦一个人坐在长廊下,她的对面是舒薇,舒薇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就像是帝王在俯视蝼蚁。
在她看来,余长曦连蝼蚁也不如。
“我知道你的秘密,可那又如何?是我告诉的薄繁,你看他,他分明是信我的,许晚,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去得到什么?”舒薇高傲的仰着脖子,她有一双引以为傲的大长腿,这都是余长曦所不可能具备的。
余长曦表情淡淡的,看着她,与看死人无疑。
舒薇还在那里高高在上的叙述着自己的长篇大论,背对着余长曦,她自然不会觉得一个瘸子能对她干什么。
那一夜,她说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提到过她自己。
“你真可悲。”
这是余长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舒薇诧异的回头看着她,刚好对上一汪死水一样的眸子,她脑子里那些被她彻底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刚出生时母亲就抛弃了她,只因为她与旁人不同。
八岁那年在孤儿院第一次使用了异能,她被当成怪物关了起来。
十七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个白衣少年,那是她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所以她甘愿为他当牛做马。
今年她二十八岁了,她依旧记不清自己曾经的模样。
余长曦不知道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突然发疯似的将余长曦推出了围栏,那一瞬间,她居然看见余长曦在笑。
余长曦四仰八叉的摔在了草坪上,轮椅还在廊上打着转,而舒薇却疯了似的朝她奔来。
下一刻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全然记不清了。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眼前是一片雪白,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厌恶的皱起了眉,太阳穴上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床前拿枪对着她脑袋的人,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你到底是谁?”薄繁的语气有几分薄怒。
刚刚她们在走廊上发生的一切他都亲眼看见了,舒薇可能胁迫过她什么,但她却利用异能把舒薇差点逼疯了。
还有在树林里的那次,他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心里非常确信,能把人吓成那样,余长曦绝对是有能力做到的,他就亲身经历过一次。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许晚”,记忆里的“许晚”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表面是只高傲的狐狸,内心其实很小白兔,虽然性格很冷,但骨子里还是温柔的。
就凭她害怕伤害到别人不惜从不与人对视,因为害怕自己异能发作时伤害到无辜的人,宁愿将自己反锁到厕所里,自己宁肯承受那一份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也不愿意去伤人。
她很想跟人交朋友,但害怕别人把她当怪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而不像现在这样,可怕的像条隐藏在他们身边,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