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我回去,老奶奶会不会很高兴?”
在苍茫荒野之中,一位少年牵着一匹老马,有气无力的朝着身后那干瘦老者询问。
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皮肤略黑细嫩,小脸圆圆有一些婴儿肥,个子不算太高,身材匀称结实。
穿着一件本应是白色的粗麻布衣,可现在却变成了灰黑色,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尽显狼狈。
老者长相憨厚,皮肤黝黑粗糙,脸上沟壑纵横,宛如一垂垂老农,似乎只要有一股稍大阵风,就能把他吹了一个趔趄。
个子比少年高出两头,但佝偻的脊背,将老者身高与少年拉至同等水平。
“嘿嘿!”
老者没有回话,艰难抬起满是皱褶的脸,朝着少年挤出一个微笑,露出一嘴黄板牙,其上下各自少了一颗大门牙,呼呼漏风。
“哎,早就知道,问你也白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哟!”
少年轻叹一声,用舌头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露出一脸唏嘘。
“老陈,你说许雨柔那小丫头变成什么样了,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等参加完老奶奶的寿宴,就要和雨柔妹子成亲,这么说起来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少年好似自言自语和老者说着话,老者时不时朝着少年嘿嘿干笑两声,双眼之中满是宠溺。
少年知道老者是会说话的,只是不喜欢开口,要换做是他人,恐怕会把老者当作哑巴看待。
少年姓陈,名子初,为前骠骑将军陈天南独子,因延误军机,被当朝宰相薛应龙陷害,坐实了通敌罪名满门抄斩。帝师许正阳全力保下只有三岁的陈子初性命,因此丢掉官位,带着陈子初回归故里。
陈子初在许家一住便是六年,九岁那年许正阳将孙女许雨柔许配给他,定下一纸婚约,让其十六岁及冠之后,便迎娶许雨柔进门。
可定下婚约没几个月,许正阳忽然抱病,在弥留之际他唯独将陈子初叫到身边,秘密相谈两个时辰后,徐正阳将其赶出许府,命陈子初在外游历六年,期间不得回许府一步,只有待老夫人八十大寿之日才能赶回许府祝寿。
当时九岁的陈子初,便带着从小跟随在他身边的老陈离开许府,开始了在整个大魏王朝境内游历。
“老陈,你说少爷我能不能成为非凡者?”
陈子初忽然想到,老太太寿宴过后,除了和许雨柔成亲之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事情,那就是要进行元灵丹融合测试。
如果能融合元灵丹成功,就可以成为非凡者,成为非凡这之后,不管是进入国家军队,或是加入职业者工会,那前途都是不可限量。
“嘿嘿”
老陈依旧呲牙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眼神芒一闪而逝。
“老陈,我有时真怀疑你是个哑巴,有事儿没事儿只会嘿嘿,你与大黄最大的区别,就是会偷鸡摸狗,少爷这几年可是没少吃你偷来的鸡。”
陈子初摇头轻叹,拍着身旁的那匹黄色老马,瞥着一旁的老陈很是无奈,嘴里开始抱怨。
这时牵着的大黄也不屑瞥了老陈一眼,打个响鼻,将头颅凑到陈子初身边,蹭了蹭他袖子。
老陈瘪瘪嘴回瞪老起马,他竟然被一匹马鄙视了,心中很是委屈,双眼委屈巴巴的看着陈子初,一副女儿家受了委屈,楚楚可怜模样,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陈子初看到老陈的表情,浑身就是一阵哆嗦,立马感觉脑仁疼。非常无语的狠狠瞪着老陈骂道:“他娘的老陈,你在敢和老子用那种表情,老子非把你阉了。”
老陈一听陈子初这恶狠狠的话,吓得双手捂住裆部,三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看到老陈这敏捷身手,陈子初更加郁闷,每当遇到偷鸡摸狗被村民逮住,老陈这幅干巴身板,比他溜得还快。
陈子初累的像条死狗,趴在地上耷拉舌头,老陈依旧那副带死不活模样,朝着他嘿嘿傻笑。
“少爷,老陈还会儿喝酒,嘿嘿……”
老陈见到与陈子初保持着安全距离,幽怨的瞥了陈子初一眼,举起干枯得手,比划了一个喝酒动作。
陈子初朝着老陈翻翻白眼,比了一个中指,接着又自言自语起来,就像是一个话唠。这是他六年来,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方式。
老陈总是看到少爷向追他们的村民比中指,至于比中指是什么意思,少爷从来都不告诉他。
老陈估么着比中指,恐怕是一种不友好的攻击动作,每次少爷对村民比中指时,嘴里还伴随着谩骂。
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一老一少一老马,缓慢的朝着一个方向行走,前路漫漫充满未知。
…………
徐阳城身处淮来郡腹地,毗邻淮水运河,其中一条支流,如玉带般环抱整个城池,水路纵横,土地肥沃,农商业十分发达,城里居民生活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