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从一部出来的,下面什么情况我都清楚。”
女儿开门进来,拉着妈妈的手嚷嚷着陪她出去玩。朱墨对张智做了个鬼脸,跟着孩子出了家门。
接下来的两天,张智就没有再跟朱墨提起这件事。第三天中午下班,张智一进家门就对朱墨说:“我得马上回银城一趟。”
“什么事啊,这么急。”
张智犹豫了一下:“这事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没跟你说。咱爸跟别人有点经济纠纷,法院那边马上要判了,我得回去看看。”
“你坐晚上的火车?”
“火车太晚了,我刚才跟司机班打过招呼了,一会儿从司机班叫个车回去。”
听到张智说“从司机班叫个车”,朱墨第一次体会到了张智这个科技部主任的分量。因为在曙光院,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调动小车班车辆的,更何况还是私事,还要跑长途。
匆匆往嘴里扒拉几口饭菜,张智就离开了饭桌,在卧室床边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出几件纸质的东西装进手提包里,走出家门前回头对朱墨说:“今天晚上可能赶不回来。单位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上班去了。”
朱墨跟在张智身后,把张智送出楼门,看见一辆小车已经等在楼西头的小路上……
张智从银城的父母家赶回西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朱墨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朱墨问完好半天,没有得到张智的回应,又接着说,“到底啥事啊,这么作难。”
“唉——”张智长叹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智的父亲有一个关系一直不错的老同学,也在银城机床厂工作。两年前,这个老同学找到张智的父亲,说是有个朋友上了一个项目,很赚钱,许多人都投资入股参加分红。老同学说:“你在报社广告部当主任,手上闲钱肯定不少,投点进去肯定能赚。”
听老同学这么一说,张智的父亲觉得不能不给老同学面子:“也没什么闲钱,家里刚攒够五千块钱现金,这两天正准备往银行里存呢,你先拿去。”
老同学之间,钱拿走,什么手续也没有。
谁知,刚过一个月,这个老同学就又找到张智的父亲,刚一落座,就从身上掏出两沓钱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把身体往沙发后背上一靠,用手指着说:“老张,这一沓是你的五千块钱本钱,这一沓是一千块钱的利息,你收好。”
张智的父亲满心惊讶,但表面却很平静地开玩笑说:“你是开银行的还是你家里有印钞机呀,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多利息?”
“是啊,投资入股的人都是分的这个数。”
“是吗?看来你那朋友干得不赖。”
“可不是。你看看现在那些乡镇企业的老板,天天到处托人找项目,看得准的话,那结果可是不得了。你这次是投的少。有几个投了几万的,你算算,这一个月下来挣了多少?”
老同学走后,张智的父亲寻思:“看来现在就得自己干。有机会得再跟儿子谈谈,有什么好项目一定要留心。”
张智的母亲看着老伴儿把茶几上的钱收拾好,满脸不屑地说:“哼,你这老头儿,我看这钱不是什么好来路。”
“哼,咋不好?”张智的父亲把嘴角一撇说,“现在就得这样干。当初让智子大学报化学专业,我就考虑,今后如果能搞出个有市场的项目,再找点投资,搞得好,很快就起来了。”
“你这老头儿,净想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