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凉看着少女那认真的眼睛，也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声。

好，那我也等着你。

把话说开后，莫棠的心终于轻松下来。

这两天有太多的事压在她的心上，让她这样洒脱的人也难免焦虑了好久。而把这些事都告诉穆千凉，则比她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那时，你是因为真视之影才拒绝荀柳的提议的？”穆千凉回想起那时莫棠的表现，猜测道。

对方果然点了点头，道：“我看到的是那样的景象，一直都很不安。我不想让未来变成那样，所以才想要和那真视之影反着干。”

穆千凉这下明白了，那时候莫棠为什么会拒绝得毫不犹豫。

认真地想了想，她开口道：“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接近极寒冰魄的机会。”

“我们在地底遇到的那只魔魇……它比以往我所遇到的任何一只魔魇都要聪明。它好像不止有了一点神智，甚至有了自我意识，我怀疑漠城的突然下坠便与它脱不开关系。”

“它好像知道这里有着真视之眼，便设计让这些人来到那里，以活人唤醒上古遗迹，由此才可以借真视之眼让余烬河显形，到那时它再出现，侵蚀余烬河的能量。”

“余烬河流淌的生灵之力是这世界真真切切的本源，所以那时的它才对漠城的那些人提不起兴趣，只是一直停留在余烬河中。”

莫棠听得皱了皱眉。

“魔魇，真的会如此聪明？”

这和书上记载的那些没有神智的呆傻行径完全不同，如果这一切都是魔魇主导发生的，那的确让人后怕。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穆千凉恰好在那里，那么那只魔魇很可能直到现在还在余烬河中盘踞。让余烬河断流这么长的时间，到底会对这世界造成怎样的重创，这根本不敢细想。

穆千凉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这些只是我依据一些蛛丝马迹做出的猜测，但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魔魇出现的频率不太对劲。”

从有魔魇的记载以来，一共过了七百多年，但这七百多年的所有记载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两三百只魔魇现世。

也就是说，平均两三年，才有可能出现一只魔魇。

但就在几个月前的蛮荒，有着魔魇现世。那之后甚至还没过去半年，北漠又有魔魇出现。这明显不对劲的频率，难免让人不安。

这看似太平的世界，似乎暗流涌动，潜藏的危机，一触即发。

“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意识……它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必然会全力挣扎。或许这可以解释，上万年都没有出世的上古至宝，为何会突然现世。而这甚至连普通秘宝都不再诞生的世界，为何就突然有了极寒冰魄的消息。”穆千凉说着，认真地看向了莫棠。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极寒冰魄，万古难觅。如果这世界马上就要乱了，那么少女拥有的实力越强大，她便会越放心。

她怕，她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守在对方身边。

莫棠抿抿嘴，一时没有回话。

心里的那点疙瘩，虽然通过这次谈话已经解开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轻易放下这个心结。

好久，她才闷闷地问：“我们把那武屈山绑起来问他，不行吗？”

必须要走那真视之影呈现的路才可以吗？

穆千凉却是笑了笑，轻声告诉莫棠：“这个武屈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这意思，便是来硬的不行了。

莫棠翻过身，只给穆千凉留了一个后脑勺。

见到这人的反应，穆千凉有些无奈，但想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还是劝了劝：“不必多为那真视之影困扰，总不能见了未来，便不要当下了吧？”

少女还是闷着头没吭声，穆千凉自然是不会逼迫这人的，正打算放弃，却听得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假扮武珏，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真视之影呈现给她的未来，也不全是她讨厌的……况且，和穆千凉聊了这么多，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只是一想到当初自己坚定无移放下的狠话——傻子才去找那荀柳，莫棠就悄悄地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