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专心听自己说话的三叔后元真就径自把前世的经历删删减减的说了出来,包括那个时代有的一些简单技术,复杂的和奇怪的都没说,她怕吓到未来的援军。
程泽裕看着不满五岁的侄女平静的却边流泪边说出一些他尚未见过的东西时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他集中精神默默的听了半天,最后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元真想着穿越前的情景,眼泪滴在了紧握着书的手背上,“我和那家的母亲吵架,自己驾车跑了出来,山路上车翻了滚到了悬崖下,等我醒来就回来了。”
程泽裕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挠着脑袋自以为是,“马车翻了是挺危险的,你一个孩子你驾什么马车嘛。对了,你说你学了些东西,你学了什么?”
自己学了什么?前世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挺多的,怎么这会到用了的时候死活想不起来了呢。轮到元真挠头了,瞪大了眼睛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后指着沙盘,“画画,我会画画。”
程泽裕忙去拿了沙盘走了两步又放回去,来到床边小心的把元真抱到书桌的椅子上坐着,“不着急,三叔给你拿笔墨去。”
等程泽裕回来磨好了墨,元真活动了下自己的小手,画了副老牛耕犁图。画的不好,手的平衡不好,墨的浓淡也没调好,可这已经足够程泽裕震惊了。
他拿起画左看右看,还把元真的小手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几遍,最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元真问,“乖乖,你、你还会什么?”
她还叫孟妍的时候是遗传了外公、外婆的绘画天赋的,她的画还曾被美院的教授们夸奖过,这也是她想留学艺术的主要原因。元真想了下,“换个硬实点的笔,有石墨笔最好。”
程泽裕忙去自己屋里翻找,拿了半支有点发霉的炭笔回来。元真没嫌弃,接了炭笔撕了点白纸包在外面,用了速写的手法画出了杨桃拖着扁担进屋时的样子递了过去。
看着手中的画程泽裕恨不得自己的眼珠子瞪大两倍,简练的线条扼要的画出了气愤中的少女神态和动作,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是个四岁孩子画的。
元真望着一直不说话死盯着画的三叔心里有点发毛,难道被吓着了?
唉!自己就不该画后面的那副,瞎表现什么啊,若是三叔被吓破了胆把自己的事说出去,大伙不会把自己当妖怪给烧死吧?心里越来越没底,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程泽裕专注的望着那两幅画拿在手中比划,觉得这画就是胡先生也画不出来,特别是第二幅,他完全没注意到侄女被自己的不做声给吓着了。
“三子,你是不是捉弄真丫头了?”程泽武憨厚的大嗓门在门边喝问。
背对着二哥的程泽裕忙把两幅画塞进了自己怀里遮掩,“我没捉弄她,在教她写字呢。”
“没捉弄她怎么哭了?这也没写什么字啊!”郭氏拿掉挡风的头巾,走进来抱起元真帮擦眼泪。
“我真没捉弄她,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欺负自己侄女。”程泽裕冤枉的大喊
“那可说不好,谁知道是不是你调皮的老毛病又犯了。”程泽武毫不客气的揭弟弟短。
逼得程泽裕叹口气晃着双手,“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我回屋读书了,你们真可怕。”
被郭氏抱在怀里的元真看着飞奔出去的三叔,平时干多了捉弄人的事关键时刻没人相信了吧!反正自己该说的说了,该画的画了,老天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被三叔说出来当成妖怪烧死,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这样想着的元真狠狠的啃了一口二婶从娘家带回来的鸡腿,真香!
吃完席回来的刘氏看着回礼不好意思了,“家里今年困难,都没让你多回几次娘家,亲家母又给了好些子礼品,我这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娘别在意这些,我爹娘暂时还用不着我孝敬呢。我娘多给了几样,说是给五婶补身子的。”郭氏反过来安慰婆婆。
魏氏指着桌上用火纸包着的干枸杞,“过意不去的是我,亲家嫂子还想着我这个病秧子。”
程玉抱着自己娘亲的胳膊撒娇,“娘,亲家婶子给我带了对头花来,可好看了。”
魏氏点了程玉的额头,“你不能喊亲家婶子,你要叫亲家伯娘,连辈分都分不清就知道戴花。”
晚饭时元真看到三叔低着头吃了几口饭就回屋了,跟自己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对着桌子上二婶带回来的肉菜元真不客气的吃了个肚圆,哪怕明天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别笑话她馋,自从能下床走动后她就觉得无比的饥饿,没有什么油水的饭菜让她觉得嘴里淡的无味,胃里也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