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晟,你这次回来,左家可没放出什么消息啊。”侍者递给楚浩然一杯红酒,他大大咧咧坐到左晟旁边。 左家从临城的一个小建材公司开始,现在越做越大,已然垄断了中部的建材市场,总部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搬到京城。 左晟自小却在临城长大,虽然后来被送到北京,到后来又被左家送出国,但在临城也有几个公子哥朋友,联系也一直没断。 程彦便弄了个局,替左晟接风洗尘。 “阿晟是自己回来的,左家也不知道。”程彦看了左晟一眼,替他回答。 左晟今晚心情一般,他坐在沙发卡座的一角,食指和中指之间卡着一根雪茄,包厢里的灯偏昏暗,而左晟又特意坐在角落,隐隐绰绰看不见他的神色,只看到猩红的火光在他指尖忽明忽暗,黑色和红色的搭配,衬得他手指苍白的像纸。 “又谁惹这大爷了?”左晟的个性几个人都是了解的,他阴晴不定,悲喜无常,手段又黑,他们几个都不敢轻易招惹,尤其是今天他情绪外放的如此明显。 楚浩然机智开溜,转而坐到程彦身旁。 程彦也是提心调胆了一天,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程大少爷,今天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左晟这人挑剔的很,所以程彦早上去机场接他时连香水都没喷,平常以骚包著称的程彦,心里憋屈了半天。 从接到左晟要回国的消息开始,他的右眼便跳个不停,程彦心里默默流泪,老祖宗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王子放已经默默干了一瓶红酒,早就坐的不耐烦,半夜他还约了人去飙车,去之前总得来点节目不是,“程哥,快点上人啊。” 程彦点点头,妈的,今天的憋屈可得好好释放释放。 楚浩然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程彦屈起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又朝着站在包厢门口的侍者勾勾手指。 这是会所里的暗号。 这些外表看起来越是高级的会所,实则肮脏的勾当越是多,而敢查的人也就越少,因为老板背后多半有官家撑腰。 程彦他们几个都是玩惯了的,临城的其他几个大会所老板见到他们便和见到亲祖宗一样。城东这家是新开的,就程彦来过一次,听说还不错,楚浩然和王子放便蠢蠢欲动。 “找几个真辣的,机灵点的,那位,告诉她们别去招惹。”程彦朝着左晟的方向努努嘴,提点侍者。 在这些会所工作的服务生,尤其是服务他们这些‘贵客’的,每个人都人精似的,侍者点点头,他已经在门口观察许久了,那位从进到包厢开始便一言未发,滴酒未沾,只是坐在卡座里抽雪茄,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要不要再给您开个包房?”侍者好心建议。 程彦眼里带了些笑意,“这到不用,只要不惹到那阎王爷,啥都好说。” 侍者低眉顺眼的点点头,便出去准备了。 有钱人的游戏就是这样,玩情玩欲,肆意人生。左晟这人很少玩女人,对于程彦他们几个人的行为也是默许,就算是程彦带着两个女人在他旁边做,只要不沾染到左晟,他都能接受。 私下里程彦和楚浩然也八卦的讨论过为什么左晟排斥玩女人这事,最后两人都得出一致意见,这人挑剔的很,大多是嫌脏吧。 过了一会,规律的三长两短敲门声便响起。 “进。”程彦的桃花眼里沾着慵懒,应门。 侍者便领着一排女人进了包厢,燕肥环瘦,莺莺燕燕,什么款都有。 王子放岁数不大,还处在疯玩的年纪,性格就自然少了些沉稳,他直挺挺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程哥,楚哥,那我先挑了啊。” 楚浩然和程彦倒是都无所谓,程彦已经吩咐过,找的都是些真材实料,把灯一关脸什么的都无关紧要,只要身上舒爽就成。 王子放倒是毫不手软,环顾一圈选了三个人,都是一众上围呼之欲出的辣妹。 楚浩然调侃他,“这么多你吃的完嘛。” 王子放不以为意,拿出一大把人民币塞在三人的肩带里,“哥哥晚上还有一场车局,谁表现好我就带谁去。” “一起?”程彦和楚浩然对视一眼,看王子放那边已经玩上了,不由得摇头笑笑,两人各勾了一个人,剩下的就让侍者领出去了。 王子放到底还是年纪小,和着一个在沙发上就搞上了,那女人叫的凄厉,弄得程彦和楚浩然都有些失了兴趣,“子放,里面去。”程彦提高音量,叫了王子放的名字,他无奈,一把抱起正在自己身上努力的女人,还不忘回头安抚剩下的两个女人,“待会哥哥就回来,无聊可以去找那两位哥哥玩。” 楚浩然和程彦这边就慢的多,女伴们正和他们喝酒赔笑。程彦的女伴场子见得多,见到这些公子哥也不怵,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倒是勾起了程彦的兴趣,出手也越来越大方,一把美金一把美金的洒。 被王子放留下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看到程彦这边情景便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倒了杯红酒,坐到程彦旁边,见又来一个,程彦倒是没什么反应,大手一挥便扔了一沓钱在那女人胸前,女人顿时眉开眼笑,嗲嗲的叫了声‘程哥’便加入战局。 另外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却把目光投在了在角落的左晟。 她叫Alisa,是会所老板给她取得名字,因为母亲生病才迫于无奈到这地方卖,还是个雏。 老板在他们进来前,千叮咛万嘱咐过要照顾好自己个大爷,听说一晚上就够她母亲三个月的医疗费。 Alisa本来就没有经验,自己能被王子放选中让她吃了一大惊,但是现在看来今晚应该是没什么收成了,她也想像刚走到程彦身边的玲姐一样走到楚浩然身边,但是楚浩然身边的那女人是老江湖了,眼神像是锋利的刀,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Alisa便不敢再动。 在这一屋子乌烟瘴气里,左晟尤自坐在角落,气场却不由得人忽视。虽然在进门前勇哥叮咛过千万别招惹卡座上的那男人,但是今晚总不能无疾而终吧,母亲的药费就要到期续交了,Alisa咬了咬牙。 他的气质和程彦楚浩然他们都不同,自己还是个雏,而且容貌和身材都是真真正正的不错,Alisa定了心神,拿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走到左晟那边。 “哥哥,一个人坐着是不是有些无聊。”Alisa学着之前会所课上教过的内容,刻意放嗲了声音。 左晟没回应,倒是息了手里的雪茄,嘴角略微勾起,Alisa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忽视了他额前碎发遮掩的越发阴戾的眼神。 见他不抗拒,Alisa便在他身边坐下来,先抛出诱饵,“人家这是第一次。” 做这行有做这行的规则,越是尊贵的客人便越是挑剔,所以一般而言如果女人是雏这可能性就增加了百分之五十,拿到的钱也会翻倍。 Alisa的手攀上左晟的衬衫,缓慢的解开他的第三颗扣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伸了进去。触碰到左晟的一瞬间她不由得打了个颤,包厢里一直是恒温,但是手下这男人皮肤的触感却很是冰冷, 她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手伸的更深了些,摸到左晟肌理坚实的腹部时忘返流连,眼里也沾上了□□,便欲往左晟的唇上亲去。 左晟眼里的墨黑一下子漾开,他右手使了劲,捏住Alisa的喉咙,便把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掼到地上。 Alisa整个人都撞到沙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在桌子上的两瓶红酒应声而倒,红色液体从她的头上满满留下来,浓重的妆面也被打湿,睫毛膏晕了一脸。 这边动作太大,程彦和楚浩然都是一惊,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剩下几个女人大气都不敢出。 左晟从卡座上起身,他微眯了眼睛,整个人脸上染上狠绝。他俯首再次掐住Alisa的喉咙,“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极了黄泉下来讨命的阎王爷。 Alisa颤的不能自已,左晟手上使了力,她只能出气不能进气,“左先生,原谅我,我妈妈生病了,我是被迫的。”她断断续续的说。 左晟闻言没有任何动作,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 程彦懊恼,一时不查竟让这女人招惹了左晟去,但这毕竟也是新地界,真出了什么事对谁都不好。 他上前,隔开了左晟的手,“小姑娘还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 Alisa重新恢复呼吸,不住地在地上干咳。 左晟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右手,又扔在Alisa身上,“脏。” 他不屑的嗤笑,看了程彦一眼,“你们先玩吧,我出去走走。” 程彦点点头,把倒在地上的Alisa拉起来。 因为缺氧过久,她只能窝在沙发上剧烈的咳着,看着左晟越来越远的身影,Alisa止不住的心悸,刚刚有一瞬间,她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男人手里。 发生了这出变故,程彦和楚浩然都失了心思。 程彦看着Alisa抖得如蝉般的身体,不由感叹,“这就是一阎王,招惹他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