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岳看卢桥生气,神色也不见慌张,还是一副懒散地模样,道:“卢公子方才要我赶走这主仆?这可是本公子拿鎏金大马车拉来的,今日这番排场也是为搏红颜一笑,怕是不好吧?”
卢桥有些气急败坏,冷笑道:“难不成你陆怀岳要包庇这主仆?不顾我卢家颜面?”
陆怀岳眼睛微眯,散漫地道:“卢家颜面?方才不是被卢公子你败光了吗?”
卢桥站起来往外走,气急笑道:“好!好!你陆家如今要反了天了,你今日是特意联合这主仆来辱我,便是辱我卢家。你等着……”卢桥边说边往外走,没走到门口就听陆怀岳冷冷的声音传来:“等等!”
卢桥轻蔑地看着陆怀岳:“你待如何?”
陆怀岳走到他面前,淡淡地问:“你方才用的这只手拿的玉佩?”他看着卢桥的右手。
卢桥轻哼一声:“是又如何……”
话没说完,只觉眼前刀光一闪,随之而来的是右臂一阵剧痛,待他看到陆怀岳手中带血的长刀,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被陆怀岳给砍了下来。他想骂陆怀岳,可手臂疼得他跪了下来,哭喊着疼,他旁边的小厮也赶忙上来给他看伤安慰。
众人压根没想到陆怀岳会忤逆卢桥,更没想到陆怀岳一言不合就砍了卢桥一只手,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有个最先反应过来的,急忙跑去扶着卢桥,两边说合,卢桥缓过劲来,就开始对陆怀岳放狠话,骂骂咧咧,最后被其他公子哥架着走了,其他人也心有余悸,深深感受到了今日陆怀岳的怒气:原来人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想多看这祸水红颜长什么模样,却又担心殃及池鱼,都匆忙告辞出去了。
整个大厅里就剩下阿衡及初兰三茗,还有陆怀岳的几个手下及那两个貌美女子。
看着陆怀岳轻描淡写地用帕子擦刀,阿衡扶额,颇为语重心长地道:“陆公子,你这样一言不合就砍人是不对的!”
陆怀岳挑眉:“让别的男人调戏我的女人,我无动于衷就对了?”然后扔了刀,让人拿来水洗了手,凑近阿衡,吐着气温声道:“或者,你认为你的男人没那点本事?”
阿衡翻了个白眼,道:“有本事,美人在怀风花雪月什么的你本事可大着呢?”
陆怀岳嗤笑一声,看了那两名坐在主坐上的貌美女子,凑近她耳边道:“阿衡可是醋了?”
阿衡瞪他:“你没醋,砍人家手干嘛?这下你麻烦大了,扬州陆家对上兰陵卢氏可真是半分胜算也没有。”这厮真是狗胆包天。
陆怀岳又坐回主坐,依旧享受美人喂食,挑眉看阿衡,道:“他们要对付的是扬州陆家,又不是我陆怀岳,我怕什么?”
阿衡走到他跟前,看了看那两名女子,那两名女子被阿衡看得有些慌,拿酒的手抖个不停,剥葡萄的半天没剥好一颗……
阿衡觉得这两女子挺美的,不过比起刘三娘来又差了许多,于是满不在乎地道:“三娘确实比这两个强了不少,难怪陆公子要从我手中劫人,你是打算让她给你抚琴还是喂葡萄?”
陆怀岳笑着看她,摆了摆手让厅内的下人褪了个干净,初兰和三茗也很识趣地走出去站着守在门外。
陆怀岳自己斟了一杯酒,走向阿衡,一直手抱着她肩膀,一只手将酒递到她嘴边,眼神暧昧宠溺:“这世上有两种女人,公主殿下可知是哪两种?”
阿衡斜眼瞪他,不说话,也不喝他递过来的酒。
陆怀岳看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对面的女子甚是可爱,连生气都这般让人赏心悦目,道:“一种是别的女人,一种是阿衡。除却阿衡,别的女人于我并无分别。”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情话,可阿衡因为刚才的事心中还有气在,并不领情。将他一推就要自己往厅外走。可没走几步,腰上一双大手把她拉回一个温热的怀抱。
陆怀岳的脸贴着阿衡的脸,她很清晰地嗅到他身上散发的酒香。嫌弃的用手将他脸推开,又被他强硬地磨了回来。阿衡的脸色再也绷不住,生气道:“陆怀岳,你适可而止!”
陆怀岳离开她,站直了身子,脸色微沉:“适可而止?本公子不需要。”
阿衡脸色也很不好看,冷冷地看着陆怀岳,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塞到他手里:“这是还你的二十万两银票,那八十万两自有陈咸给你还,自此以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
阿衡觉得陆怀岳这个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按理说青梅竹马,又互看对方顺眼双方长辈也有意撮合的,一般都会顺理成章谈婚论嫁,可自己都磋磨到了二九年华,他也已弱冠,偏偏两人姻缘之路进度缓慢,若是在别人那这个年纪娃都能造出一两个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陆怀岳那纨绔地劣性根,“人不风流枉少年”这话被他诠释得极好,一有机会就日日笙歌纸醉金迷的,她发脾气一次,他就点头哈腰跟个狗儿似的用尽手段来认错,过阵子又卷土重来,死性不改。之前吧,阿衡没有亲见他的混账模样,道听途说感受很浅薄,就觉得自己贵为金枝玉叶,高贵不凡,若是和那些歌姬舞姬什么的争风吃醋颇为掉份,有失皇家颜面,且陆怀岳那厮哄人的伎俩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每次都能对症下药,将阿衡治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