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娘说话的时候不敢抬头,自是无法看到阿衡和谢允之间的眼神交流,继续道:“第二日,民女在草垛中醒来,想着去找杨三公子投诚,又担心杨三公子不是在书房发现的簪子,是在地下发现的簪子,若是那般,民女去找杨公子是必死无疑了,就想着先这般躲着等待机会逃跑,囫囵吞枣地又过了一日,第三日一大早,许是民女走动和在厨房吃食露了痕迹,被杨三公子的人给抓了回去,杨三公子见了民女,骂了一通,就直接叫人将奴婢杀了,之后的事,谢大人皆知。”
阿衡喝了口查,懒洋洋地用手托着脑袋,散漫地笑问:“刘三娘,这事你一直瞒而不报。不会想着,这事若你瞒着,杨怗看在你不说的份上,你小意逢迎,表现忠心耿耿,杨怗就会看在你们同床共枕的份上能饶你一命吧?”
刘三娘匍匐在地,道:“民女……民女无此意……”
阿衡打断她:“本宫在想,若是方俊生未曾将你交给官府,你可会如你所说那般,一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照顾他一辈子?”阿衡站了起来,示意刘三娘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她,语气变得有些冷:“不会吧,如刘三娘这等谋略和手段之人,怎会一辈子屈居人之下?”
不给刘三娘说话的机会,阿衡又问:“听闻帮你脱险的是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
刘三娘方才因为阿衡的话,已吓得不轻,此时战战兢兢地磕头回答:“是的,那女子貌似认得民女,她将那两个人杀了就说要带民女走,可没走几步就被官兵追上来了,民女看她与官兵搏斗,也不知她是敌是友,想着她的容貌,或许能李代桃僵,替民女躲过一劫,所以就敲敲溜走了。”
等她把话说完,阿衡就道:“刘三娘,你抬起头来。”
刘三娘抬起头,阿衡认认真真地看了:面若芙蓉,双眼明亮如星辰,勾魂摄魄,身段婀娜,男人见了大多会腿软吧……
不自觉地,阿衡就朝着当前离刘三娘最近的男人谢允看去,发现谢允也在观察刘三娘,眼神复杂难辨。
阿衡轻笑:“不过一瞬,便能想出这等金蝉脱壳之计、有勇有谋、临危不惧、心思缜、刘三娘!本宫当真小瞧了你。”
说罢,摆手让初兰将人带下去,看到谢允的目光追随着刘三娘离开,阿衡调侃:“怎么,谢大人春心荡漾了?”
谢允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看姑娘家的尴尬,一本正经地道:“殿下,可曾发现刘三娘与刘万卷及刘万卷身边那小女孩并无相似之处?”
阿衡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点头笑道:“恩,且还多出一个与刘三娘长得一模一样,会拳脚功夫的女子。谢大人心细如发,这些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谢允只得领旨谢恩,还表示自己定会尽心尽力去彻查刘三娘一事,阿衡点头微笑:“嗯,不只是刘三娘的身世要查清楚了,方才刘三娘所说的贪墨一事,也得着手让人去查。”
谢允问:“殿下,您看要不要着人查封了杨怗的别院,那些账册皆在地下室。”
阿衡摇摇头,轻声道:“不用,既然杨怗认为刘三娘得知此事,且刘三娘如今又在我们手中,定会有所防范,那些账册定也被转移走了,如今查封别院也查不出个子初寅卯来,还容易打草惊蛇。”说着,阿衡又笑看谢允:“至于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还是引蛇出洞让对方自漏破绽,就看谢大人的了,不如就此机会,让本宫看看谢大人的手段?”
阿衡可不相信谢允这个谢家子弟既然窥得了此事的全貌,竟无半分能耐找出证据?
谢允只得俯首行礼道:“下官谢公主殿下信任!”
阿衡又坐下喝茶,恢复了一身懒散的模样,睇他:“得了,去吧,让飞香和你一起保护刘三娘,今时不同往日,可别半路出了岔子。”不等谢允行礼告退,阿衡又道:“没事别来烦本宫,这诏安县城美轮美奂,本宫还未曾好好逛过。”
带谢允走后,阿衡就让初兰和三茗伺候自己回屋子换了一身平民百姓家女儿穿的粗布衣衫,打算豪情万丈地来一次据说趣味横生的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