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雪亮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陶锦在家。
陶锦坐在院里子吸旱烟。一根长长的竹烟杆比陶锦的身子还要长。
“吧哒,吧哒。”
在陶锦的嘴巴一张一合中,一股股浓烟从中被挤出来,在院子里慢慢扩散开去,致使院子里充斥着浓烈的旱烟味道。
“阿嚏!”
雪亮冷不防,吸入了一些烟气,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雪亮,快来坐,快来坐。”
陶锦本来是背靠在墙上的,雪亮的一声喷嚏,惊动了陶锦,陶锦扭头看见是雪亮,把烟杆从嘴里扯出来,顺便朝地上吐了一口口痰,急忙招呼雪亮。
“好的,陶爷爷。”
雪亮在近前一张空着的长凳子上坐下,距离陶锦只有三五步远。
“雪亮,你这是从哪里来?”
雪亮坐下,陶锦问,又把烟嘴送进口里吸起烟来。
“从村委会来,刚在村委会参加开过会。”
雪亮说。接着把话题朝搬迁问题上引:“陶爷爷,你家这房子,下雨天漏不漏水?”
“漏,漏得厉害。”
陶锦没有多想。
“我看墙体有裂开的痕迹,墙体也漏水吗?”
“墙也漏水。”
“那住着一定不方便吧?”
“唉,雨大一点,屋子里漏得都下不了脚。”
“村委会不管吗?”
“管,他们劝我搬家。”
“你搬不搬?”
“不搬。”
“干吗不搬?”
“雪亮,不瞒你啊。我搬去那里干吗?”
陶锦告诉雪亮,在那里,没有一寸土地是自己的,想要吃一棵白菜,都要用钱买。用一滴水,都要付钱。就连住的房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搬过去,你们家的低保就变成城市低保了,够你们买菜吃,也够你们付水费,住的房子,也是你们家的。”
在这里,陶锦一家七个人,六个人享受的是农村低保,一年总计有两万多元,搬过去,陶锦一家一年的低保金,就会达到四万多元。雪亮已经了解过。
“村委会的好像也是这么说,可是,钱又没有到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陶锦对此显然持怀疑态度。雪亮就说:“陶爷爷,这个是有政策规定的,村委会不能骗你。”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顾虑没有?”
雪亮接着问。
“顾虑倒也没啥顾虑,就是不想让他们拆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