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四合院内寂静的仿如时间静止,余让坐在卧房落地窗前的沙发座椅上,月光透过窗在他深蓝色丝绸睡衣上投射出荧荧光辉。
此刻的他不似白日里那般盛气凌人,更没有身为成功商人的杀伐果决,和千千万万男人一样,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想要守护婚姻,却又在婚姻中不知所措的男人。
他就那样安静的坐着,逆着光,松散下来的发丝微微遮挡着他的轮廓,阴郁的光线下只隐隐可以看见他灼如曜石的星眸。
他沉静的目光始终落在床上那睡得并不安稳的女人身上,幽幽叹息间,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只能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自心中默默对她言说。
她是他幼时便放在心上的人,他一度认为这世上任何人都会抛弃他,即便对方是他的母亲,但宋颂一定不会抛弃他,后来他顺理成章的娶她过门。
他原以为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他们会相扶到老;可一连串的问题还是在她们婚后不久逐一发生,而那些事迫使她逃离他,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没质疑过她对他的爱,不论她在他身边,还是离开了四年,他都有自信,在她心中那个人一定是他。
他的自信是自私的,因为从不担心她会抛弃他,所以对于婚姻,他并未倾注过多精力。
四年的婚姻生活就如同围笼,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她对他的爱。
尽管他的头脑异于常人,可却没有感性的思维,他步入婚姻,却不懂得如何经营婚姻,以至于四年的婚姻结束时,两个人皆是伤痕累累。
后来,他在那张协议上签了字,只是即便离了婚,他也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
他让律师以公司股权为借口限制了她的行踪,又暗地用花坊控制住了她所有的社交;分开这四年,她去过的每一个商场,吃过的每一顿饭,看过的每一场电影,划过的每一张卡,做过的每一次体检等等等等,她的所有行踪,他都了如指掌。
他不会容忍她与异性的交往,宋母生病这一年多以来,他处理了不少她的相亲对象,有被领导警告的,有被经济打压的,还有一些干脆被不明原因被辞退的。
他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只是每次在面对她的事情时,他的情绪总是难以自控。
事实上,四年前和她离婚只是尊重她的选择,他知道他的身份让她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也很清楚她努力适应却无法融入的委屈;他不愿看她在复杂的环境里不知所措,更不愿纯真烂漫的她在婚姻中枯萎,所以他愿意放她喘息的空间,他为她卸下所有身份,只为让她重拾快乐,但他从没想过要真的放过她。她是他的妻子,是很早就被认定了的,他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自然不会允许她真的走出他的命运。
他转身迎上皎洁的月光,暗淡的眸色不复白日里的熠熠光彩,他深吸了口气,忽然响起她四年前离开他时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