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推移,第二天一早,文景山洗漱完毕,命人奉上两盏浓茶,再安排五百军马吃饭整备。
秦武在大帐内安置一张侧席休息,心里愤懑,早早就睡了,这时已经起来,盘膝在席上打坐修炼。
他发现此地的元气较之五毒岭内杂气较少,然而总量却又不够浓郁,内视见灵墟内废物消解的没有多少了,蜕厄境完成只在旦夕。
听到文景山过来的声音,睁开眼看见他端着一盏茶过来,奉上道:“公子请喝茶,解酒消乏,我已安排兵马整备吃饭,很快就能出发。”
秦武接过茶,道:“不用这么拘束。”
心里却想,要是文景山知道身上并没有死劫,会怎么选择。
他并没有下死劫的本领,也没有一段时间就要吞服解药的毒丹,所以为了防备文景山叛逃,诈唬了他一下,其实那道剑气只是根据《剑辟》悟来的法门,把灵力外放塑形而已,其实没有杀伤力。
停下修炼,喝完茶,稍坐了一会,就听见门外脚步声整齐划一,一听就是精锐之师,掀开帐门出去,就见这些山匪穿的都是土黄色的短袍,兵器杂乱,却安然有序,十人一伍,百人一队,五百人一阵,分拨的整整齐齐,显然是军中手段。
打起数十面旗子,帅旗上一个大大的文字。
文景山并各队长都骑劣马,秦武也分得一匹,骑着出了营帐,背后军队云从,呈长蛇阵,在蜿蜒的山路前行。
行了两个多时辰,秦武远远看到一面大旗,情知这是资粮军,又走一段,道路平坦,他才看到辚辚车马,足有一二百辆,都是粮车。
秦武心中大喜,这次行动不亏,派内新增了不少人口,原本可以吃两三个月的粮食,一下折半。
远远看见一骑马跑来,到了近前,马上人勒马,就鞍上施礼道:“见过文护卫!”
文景山点头道:“我是来押粮的!”出示了手令。
这人接过令信比对了,递还文景山,道:“多谢文护卫,此次押粮共计两千石,载车四百辆。”
秦武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有四百辆车,超出他的估计。
他知道一石粮一百二十斤,这四百辆车,足有二十四万斤粮食,这儿离环崀山不远,按每车三人押送,两天路程,也不过消耗四千斤粮食。
顿时让他垂涎不已,有了这批粮食,门派得吃好一段时间。
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是找到朱煌所在。
文景山当然明白这事的重要性,问道:“楚护卫说得自五毒岭的那个小孩会一并送来,用以引秦武出现杀之,这孩子在哪里?”
这人道:“文护卫,这小孩就在车队中,到了军营,自会交付给楚护卫。”
文景山心中无奈,面不改色道:“那就好!不见兔子不撒鹰,秦武不看到这孩子,是不肯出来冒险的,他若是不救,也会失了威望。”
秦武也知道焦急不得,按捺下心里的焦躁,传令让兵马分作两列,随粮车而行。
到了天黑,才将粮车押到,文景山吩咐道:“天色已晚,明天再来卸车,你们也辛苦了,即刻打火做饭,然后休息!”
押粮的人听到文景山的安排,都欢呼起来,一个个不听押粮这人的话,纷纷散了,气得这人直跳,焦躁道:“文护卫,不卸粮恐怕会被人劫了!”
文景山还未说话,就听一道愠怒的声音传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瞧不起我!有我在这里镇守,谁敢劫粮?”
正是楚霸,他催马到跟前,鞭子劈头盖脸向押粮官打下去,打的这人在地上翻滚,痛叫不已。
文景山连忙劝道:“楚兄不要动怒,这人想必是没有见过楚兄天威,他若见过,只有拜服的份,哪里会说这等诛心的话!”
楚霸喝道:“暂且饶你一命!”对文景山笑道:“文老弟见笑了,哥哥我治军森严,最不能听有辱军风的事。寨主已经将那小孩送来,明日我就搭起木架,把这小孩吊在上面,不信秦武这王八蛋不出现!”
文景山佯笑,拱手称赞道:“楚兄的本事,人人敬服,明天只看兄擒那秦武,想必如屠鸡宰狗一般!”
楚霸被恭维的舒坦极了,哈哈大笑,道:“走,我带你去看这小孩,没想到她年纪虽幼,骨气倒硬,寨主施过酷刑,她竟然也不开口。要不是拿她做饵,吊那秦武,我倒想尝尝烤小孩的滋味。”
秦武在旁边听得心里发寒,心酸不已,没想到环崀山凶残如此,对一个小孩也要施加酷刑,而且楚霸这人清醒时也不掩饰自己的凶残秉性,这让他恨到极点。
文景山笑道:“擒了秦武,楚兄就可以一饱口福了。请楚兄能带我看看这小孩,小弟还没见过这样骨头硬的小孩呢。”
“当然!”楚霸笑道,“我带你过去。”
楚霸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就向大帐而去,文景山跟在身后,引着秦武。
“你这亲随怎么也跟来了?”到了大帐下马,楚霸盯着秦武问道。
“小弟这亲随是我族弟,与我关系莫逆,因此没有避讳。”文景山连忙答道。
秦武也急忙施礼道:“是小人逾越了,还望楚大人见谅!”转身就走。
楚霸焦躁的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是你的族弟,跟过来也就一起看看吧。”
进到大帐,就见当中一根血淋淋的柱子,绑着一个小孩,全身鲜血淋漓。
秦武认出这就是朱煌,神思已经有些模糊,生怕她认出自己,急忙将头撇过。
楚霸走到她跟前,弯腰掀起朱煌袖子,指着上面的淤痕,叹道:“别人说我楚霸凶残没有人性,却不知我只对敌人下手,也不曾对小孩动过手,山寨里这些妇人才最狠毒,整治人最可怕,你看她的身上,尽是手指的掐痕,全身都让针扎过,就差拔舌剜眼,剥皮拆骨了,真是恶毒。”
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