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濯不敢反驳,只能认错,“主上息怒,死士的箭都未瞄准翟家兄妹,只是怕戏被人识破,也只是刺伤了轻吕门一个弟子,但是绝不会置人死地。”
“那为何翟承衣会吐血?!”吴迦依旧怒不可遏。
濯濯头低的更深,“属下...属下不知。”
吴迦闭了闭眼,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让在东宫的线人都小心些,太子一定会严查是何人泄露的翟氏入宫时间和路线。”
“还有,我让在这次行动的人伪装成北济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主上放心,绝没有任何破绽。”濯濯回答道,一滴血流过脸颊,滴在了地毯上。
吴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濯濯,随后收回视线。“起来吧,让柳氏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安顿好死去的人的家人。”
濯濯没有多言,沉默着退了出去。
吴迦走出房门,站在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为伊醉里来来往往的男女,谁能想到这一张张姣好的面容背后是嗜血的冰冷。那些达官贵人可曾想过醉倒在温柔乡的时候一个又一个机密传到了吴迦的耳中。
一个身影进入吴迦视线,是换回华服的濯濯,那张迷倒缙云城多少男人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勾魂摄魄的笑容。
吴迦一直都不明白,却仿佛自己从未看透过这个女人。这伊人醉的女子探听各方消息告诉柳氏,不过是为了的一点好处。可是濯濯不同,她是吴迦的手下,从不忤逆也从不多问,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吴迦要做什么。
吴迦想起第一次见她,他问她问什么愿意听话,濯濯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年一向沉默。
可是吴迦每一次看见她的眼睛,那里面仿佛藏着无尽的仇恨,没有任何鲜活的气息。他也从不过问,因为他相信这样的仇恨不会使濯濯完全效忠于他,但也永远不会背叛。
他不明白,除了他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人对大翰皇室如此怨恨,不过这也没那么重要。
辛诩果然在死士身上发现北济人的纹身,北济军武立国,男儿一出生便会在颈后纹上纹饰,成年后男子都要到兵部报道,参军后朝廷会有特殊药剂去除纹身,其他男子的纹身会终生不退。
“北济之人果然下作。”翟承聿一想到之前烧山和今日小满和小衣受伤一事,对北济的恨就又多一分,“想必是北济有意阻挠飘渺各派和大翰联盟。”
辛诩目光阴沉,“不仅如此,这些死士表面上确实假扮成大翰人士,想必是想让轻吕门误会我大翰朝廷的诚意。”
殊不知无论是大翰还北济,都只是被一个叫吴迦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今,翟少主也看见了,小人居心叵测,令妹又受了重伤,不如让令妹在东宫修养一段时间。”辛诩也是偶然发现,这么一闹,他似乎有理由将翟承衣留在东宫。
翟承聿当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缙云城不比轻吕门,在南宫府他真的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辛诩自然明白翟承聿的忧虑,“翟少主放心,一旦令妹康复,必然完璧归赵。没有人敢在我东宫行刺。”
“既然如此,就叨扰殿下了,殿下也放心,南宫与翟家长辈已在商议婚事,一旦定下来,翟某便送小衣回轻吕门,不给殿下添麻烦。”翟承聿的话意在暗示辛诩,翟承衣已然名花有主。
辛诩当然听出了翟承聿的言外之意,想起昨夜翟承衣的话,心想原来又是襄王有意而神女无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