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缓缓退去,裴晋公却忽然望着天空叹息道:“彗星将现,难道指的是他?”
……
“滴……滴……滴……”
一夜的暴雨过后,天空还飘着细雨,看起来雾蒙蒙的……
听着屋檐水滴落地的滴答声,岳风很早就起来了,他现在也不用做事,就倚在门前,听着雨,看着袅袅炊烟在雨中飘散。
方忠又一次来到后厨,又是为了岳风,而且带着岳风离开的时候,方忠竟还搀扶着他,这样的待遇着实令众人有些嫉妒……
“相爷和夫人一大早找小的来,是为了什么事?”岳风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他一个小厮哪里值得一大早就见!
“相爷和夫人决定的事,我们哪里知道,等会儿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方忠心里虽然清楚,但却也不敢说。
……
大厅里,裴晋公和老夫人端坐着,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
当岳风一瘸一拐的走进他们眼帘的时候,只见那老夫人神情激动,眼泛泪光的望着岳风,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不能说一样!
而裴晋公就显得镇定多了,面无波澜,像什么事也不知道一样。
“老奴给相爷、夫人请安。”
“小的给相爷、夫人请安。”
裴晋公道:“都起来吧。岳风,听说你是遂州人士?”
岳风道:“是。”
裴晋公又道:“你曾在兴元府待过?”
岳风闻言,登上一愣,然后忽然想起方忠昨日提过“兴元府”三个字,点头道:“小的十三岁前随父母在兴元府。”
裴晋公道:“那你父母可还健在?”
他的父母当然在,只是在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想到这里,岳风顿生伤感之意,低头道:“小的父母均已不在。”
裴晋公道:“你对十三岁之前在兴元府的记忆是否清楚?”
要是让他说在汉中的记忆,那自然还是有些的,至于兴元府,他是半点无存,岳风摇摇头道:“小的已想不起来了!”
裴晋公疑惑道:“那你怎知你十三岁前在兴元?”
岳风道:“只因以前父母常常谈起十年前在兴元的事,故而知道。”
裴晋公闻言,竟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了,无奈的望着一旁的夫人道:“琼英,你来问吧。”
老夫人听了半天,早就想开口发问了,只见她走到岳风跟前,满眼怜惜的望着岳风,良久,她才开口道:“孩子,你能把衣裳解开吗?”
老夫人的称呼已将岳风惊了一跳,后面的话更是让岳风难以置信,他不由得望向方忠,求助道:“这……”
方忠道:“夫人吩咐,你照做就是了。”
无奈,岳风只好脱了衣裳,光着上身。
老夫人一眼便看到了岳风两肋下两颗对称的黑痣,她仔细看了看黑痣与肋骨之间的距离,忽然泪水涌出,转头对裴晋公道:“相爷,咱们的议儿终于回来了!”
岳风闻言,想起了张旺曾给他讲的五公子的故事,心想难道他被当成了失踪的那位五公子?
裴晋公见夫人如此激动,连忙上前问道:“琼英,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咱们的议儿?”
老夫人抚摸着岳风肋下的两颗痣道:“相爷有所不知,其实议儿不仅右脚下有一胎记,还有一个只有我和议儿知道的特征,在他十岁时,两肋下忽然冒出了两颗小黑痣,如今这黑痣虽然已经长大,但位置却没有改变,再加上脚上的胎记,这不是我们的议儿还能是谁?!!”
岳风现在虽然穷困,但却还是有做人底线的,他绝不会去冒充别人的身份,他忽然后退两步,稽首道:“相爷、夫人,我想你们弄错了,我叫岳风,我很清楚我是谁的儿子,绝不是你们所说的“议儿”!小的告退了。”
老夫人上前拉着岳风道:“议儿,娘知道你一时还难以接受,但你肋下的两颗痣和脚上的胎记是不会说谎的,难道你还能在这世间找到另外一个同样有这两样特征的人吗?”
岳风望着老夫人饱含泪光的双眼,以及爬满皱纹的脸颊,想到自己身上铁铮铮的事实,他竟无法反驳,一时语塞……
裴晋公忽然道:“你真的不信琼英的话?”
岳风点点头道:“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裴晋公正色道:“但是我们认定你就是我裴度的儿子,这一点或许连天都改不了!”
岳风道:“可是我真的一时无法接受,让我再想一想好么?”
裴度道:“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岳风垂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当我对这里有家的归属感的时候吧!”
裴度道:“好,我给你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