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抹在她的脸上,似乎把她那一脸涂得乌七八糟的胭脂粉也给淡化了。她的鼻梁很高,嘴唇很薄,一双黑亮幽深的眼睛,眨也不眨。
说起来,从买回来至今,她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签订奴隶契约的过程也是安安静静的,然后就一路跟着他和藏德柱,默默地走在后头。
现在已然是深夜了,正是月色最好最浓的时候,院子里的树影婆娑,伶仃的几朵小花把枝头压得弯下了腰,像是在讨好院中人。
大概是想家了吧。
陆不兑倒也有些感同身受,他离开家了后,陆家那个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他老爹和金金了,不知道此时正在干什么,应该已经睡了吧。
于是他索性也不打扰她,准备先去看看藏德柱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
房门一推开,一个半人高双人宽的浴桶就引入眼帘,此时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热气腾腾。
浴桶边上还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果盘、坚果、还有一壶小酒。
从仙兔兔那里带回来的打包盒,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另一个桌子上。
塌是新铺的,被子是绸缎的,还准备了好几套袍子,应该都是给小跟班准备的。
别说,这藏德柱想的是有些周到。
就是他本来会以为是间套房,怎么里头就这么点地方,还就一个床?
……
呃……
这个藏德柱……
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是这样的人吗!
后知后觉的陆不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着床,脸红得像是有火在烧,脑海里仿佛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看不下去的陆不兑转身,却又看到那个可以躺两个人的大浴桶,脸更红了!
搞什么!
他可是大陆首富陆大万的儿子好吗!
他是史上最贵最吃香的黄金单身汉陆不兑好吗!
超超超超金贵的好吗!
怎么能……
怎么能就在这破破的城主府……
怎么能就在这破破的床上……
怎么……
……
这个房间他是呆不下去了!
陆不兑用力搓了搓脸,觉得还不够,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睡着的不贵,把它那身软软的毛绒绒当作汗巾,一顿猛擦。
“喵呜?”
不贵两次三番地被陆不兑弄醒,有些烦躁,小爪子抓着陆不兑的后脑勺就是一阵乱拍。
不一会儿,陆不兑就被挠成了个鸡窝头。
……
“小跟班,快进去洗个澡,瞧你这身脏的,穿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洗完换套衣服,衣服在床上你自己挑,我在门口等着。”
陆不兑走到门口,自以为很帅气地双手在胸前一插,却发现院子里的那个人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连仰望天空的角度都没变。
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陆不兑有些焦躁,挠了挠头,也走进了那束月光里,轻拍小跟班的肩膀。
“喂,小跟班。”
小跟班猛然回过头,一张被胭脂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就在眼前。
“呸!你才是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