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两端垂下两条细长的绳,被苏泽随意的系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结。
他握着我的手,笑颜如画:“走,去避避风雪。”
方才棉絮一样的雪花渐渐变成了棉花一样的小团子,轻飘飘的越落越多,一瞬间茫茫无际。
路过程雨时,苏泽连眼睫毛都没抬一下,我吐了吐舌头,只见她眼里的星光暗淡下去,随即整理了一下面容,扯过一个笑,跟在身后,“皇子当心滑。”
梅园的正中央有个小竹亭,其实说起来,应该算是一处古香古色的竹舍。
厅中的炉子生起了暖腾腾的火,一进屋内,浑身上下的风寒便全数散去,暖意席卷全身,不禁令我抖擞了两下脖子。
与苏泽入座,庄主等人早在此备上了热腾腾的姜茶递来,喝完一盏茶,身体早已暖和了许多。
此处的陈设与先前的庄子类似,除去各类凶悍狰狞的脑袋爪子,这里还摆放了不少刀枪剑戟。只见程英拿起一把弯弓在手上比划了半天,眼里流露出不少赞许的目光,“真真是一把好弓,竟被摆放在此当物件,可惜了可惜了!”
苏泽扬起一抹笑意,莹润的指尖微微抚过案上的一柄长枪,“白山,你过来。”
白山此时正就着壶嘴喝茶,闻声便立即放下茶壶走到苏泽一边,嘴里的茶还未喝干净,说话还带着吞咽声,“您叫我?”
苏泽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玩味十足,“今日良辰美景,天时地利人和,不如你且来与元胜将军比试比试,也让本皇子看看到底是你这个将军厉害些,还是她这位女将军更强些。”
程英握着弯弓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绯红,正准备开口之际,苏泽回头看向她,“你可不要手下留情,他若是伤着哪了,你且带回去治好就是。”
程英抿着嘴唇,目光投向白山,点了两下头。
白山耸拉着脑袋,眼睛瞄了瞄程英,嘴里细碎细碎嘟囔道:“二皇子您倒是把我说得也太弱了。”随即又对程英拱了拱手,豪气万分:“说来我也从未与程英将军切磋过,今日有幸能见识将军身手,你就使开力气放了胆子打,我绝不说你打坏了。”
程英握着弯弓,英姿飒爽,“那就承让了!”
庄主是个有眼力见的,一会子功夫便喊了人将竹舍的前院洒扫了个干净,空出了一片宽广的场地。白山抬眼,摆了摆手,“此处太小,施展不开!”
庄主转了转眼珠,思索了片刻,面露难色,又不敢得罪人,颤颤巍巍地开口:“倒是有一处,不过……”
白山手中握着的正是方才苏泽抚过的那柄长枪,枪杆流长,雕刻了不少花纹,一看白山对待它的样子,便知这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兵器。
他正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枪头,见庄主支支吾吾,眉头一皱,:“磨磨唧唧,有话便说!”
庄主赔笑:“爷莫恼,小的不过也是个当差的下人,咱们主家还是有块广阔的场地空着,不过未曾开放,众人不知。”
白山语调上扬:“哦?莫不是我们爷也使不得你们这地儿?”
庄主忙摇头:“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处建立在这鹤云山顶,山路虽修理稳当,若说平日里,定是无需多说的,只不过现下风雪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