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烛火散发着幽暗的光,照映在苏泽的侧脸上,他神情专注,正为我缠绕着一层纱布。
掌心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药汁渗入进伤口里,顿时疼痛从中传来,我嘶出声来,吃痛的收回了手。
纱布另一头握着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我抬头,正对上苏泽的双眸。
他眼里满是担忧,见我醒来又多了一分安心,“你醒了。”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来拿过我的右手,又拿出一层纱布继续刚才的动作,十分的认真专注,末了,还在我的掌心系上了一个漂亮的结。
“你是在何处受的伤?”
他的眼神投递过来,语气淡淡,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关心。
我紧抿着唇,并没有做声,虽然已经呆在承华殿这么久,他待我算不错的,但若是和他说我溜出了宫,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罚我呢,搞不好雨哥还会被牵扯。
他见我不说话也并没有恼,叹了口气继续耐心说着:“你是被常青藤的叶子所割,常青藤性凉,根茎虽是味清火解热的良药,但表叶却含有剧毒,好在我殿内有此解药,否则你这条小命此时早就呜呼了,不管你现在说与不说,但那个地方你不可再去了,明白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开口要说什么好,木纳着对他点了点头,原来我竟是中毒了,现在细想来,西边荒废的那座楼宇之前定是住着一个不简单的人,那个大洞那般的隐蔽,洞后的空地,地上的树桩,一看就能知道是人为的。
原来那下山的林子里还布满了这种含有剧毒的常青藤。
如今看来,苏泽像是并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我有些纠结该不该告诉他。
我撑着身子躺了下去,还是不再多说什么,苏泽伸手为我掖了掖被子,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姿态,竟令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感伤,我之前从未有过这般情绪。
可能是觉得,他对我这般好,自己却身患顽疾,命不久矣。
我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细声的说道:“这么晚了,外头又冷,不如你今晚就在这暂且休息?。”
殿内的烛火摇曳着橙红的光,可苏泽的脸色却依旧苍白,我心中生出一些琢磨不清的情绪,脑海中只想起时常听人道东临二皇子一表人材,只可惜病痛缠身。
来承华殿这么多日子,我发现苏泽极喜欢习字,作画,他写的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十分大气,就连我这样的文盲子,也是十分的欣赏。
并且为人十分温和良善,比如屡次解救我,我与他素未谋面,不过因着两国之间,莫名其妙在一起成为了夫妻,但他却依旧待我不错,这次又救了我的性命…
这样想来,当真是天妒英才,这般好的人却活不长。
我捂着被子,往床的里边挪了挪,用哪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二皇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在我这挤挤?”
这句“挤挤”属实是有些谦虚,这床十分的宽大,别说睡上一个苏泽,若说再睡上五六个大汉,想必也是睡得下的。
苏泽眼神飘忽不定,两颊莫名多了两道红云,倒是比起刚才见的有气色多了。
他轻咳了一下,动作却不含糊,掀开被子盖一角,合着衣裳躺了进来。
我翻了下身起来,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腕,一片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