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是有所察觉的,可因为大家少与世人接触,了解的并不多。 唯一的征兆便是去薛笙那里听戏的人都少了,大街上即使的白天也是房门紧闭。 青娘只道春节大家离家走亲访友,没想到是另有玄机。 “咱们乐城近些年这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大案啊!都惊动了京城的天子了。” “失踪的都是妇人,有刚成亲没多久的,也有三五年的,你说玄不玄?” “现在啊,流言都说是有采花大盗专门抓妇人下手,弄得大家都是人心惶惶。” 青娘将碗里的粥吸地哧溜作响,嘴角裹着粥,含糊不清道:“专门逮妇人下手?” “嗯呐!” 青娘捞了捞碗,抱怨道:“谢地!这粥里才几粒米啊?全是水!” “掌柜的,你还说!就你吃的多,你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收入了吗?” “你……”青娘顾虑地看了一眼正在和谢天抢咸菜的张三,悻悻地闭了嘴:要不是老娘费力保你们肉身不死,和常人无异,怕是光吃的也能省下不少银两。 那边张三自顾自道:“城里的首富的儿媳——肖筱,便失踪了,可把钱老爷子急的啊,贴了悬赏榜,银两已经提到上千两啦,愣还是没人敢揭这悬赏榜。” 有道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青娘大手一挥:“这活我们接了!谢地,还有什么存货都上来吧,我们不久就可以发啦。” 谢天适时泼冷水道:“掌柜的,谁给你的自信?”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张三也笑道:“小娘们也高口出狂言,悬赏金是那么好赚的吗?真是天高地厚!哈哈哈!” “你!” “我!我得赶紧回去了,这事儿一天没完,就没有我们这些小喽啰一天的好日子过。” 青娘憋了一肚子火:本姑娘成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一世轮回呢! 张三踏出门槛,才发现自己的佩刀落下了,他转过身却见偌大的一栋楼顷刻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 再想到刚才那丫头虽然叫那个女子掌柜的,却不知道是做什么营生的,偌大的红楼里面装修地富丽堂皇,却都是穷酸样子。实在蹊跷,这么一想,张三背后猛然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妈呀!有鬼啊!” …… 话既然说出口,便必定有法子。 青娘揭下了悬赏榜,迎着众人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进了钱家大院。 接待她的是钱老爷,显然他没想到揭榜的是一个女子,看到青娘的时候,脸色变了两变,还是把人引进了厅堂内。 刚一坐定,青娘便看见钱两扭着肥硕的腰进来。 “贴,贴。(爹)” 他唇上少了一块肉,说话漏风,相貌滑稽的很。青娘没憋住,嘴角轻轻弯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钱两一下子看呆了。 钱老爷子没好气地重复道:“蠢货!问你来干什么呢!” “啊?啊!”钱两这才回过神一般,道:“找到我儿子了吗?” 青娘疑惑道:“儿子?” “哦,是这样的,儿媳失踪时已有两个月身孕。” 青娘敛了笑意,皱了皱眉,心道: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媳妇丢了,惦记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而已。怕如果不是肚子里有坨肉,这家子也不会急着找回肖筱。 青娘没有理会钱两紧盯着自己的油腻的眼神,提出要去院落里转转的想法。 首富不愧是首富,偌大的府邸下人来来往往,本是隆冬腊月的天,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法子,让本在春天开放的娇嫩的花儿开满了角角落落。 这么稀里糊涂转悠了一阵子就把青娘生生弄糊涂了,她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闯入了一大片梅园。入眼都是夺目的红,梅花浓郁的香气和着冰凉的空气一起涌入心扉。 梅林深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洵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青娘好奇地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脚下的积雪已经融化成雪水,和稀泥混在一起,这路难走。 走到一半,青娘停下了,她看见颜色各异的衣裙在梅林的穿梭,没必要再去了,一群养在深宅大院的妇人,怕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你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妇人吗?” 身边的小丫鬟摇了摇头:“我估计约摸我三十多个吧,奴婢并不伺候夫人们,所以记得并不真切。” 目前除了被抓的都是妇人这一条线索,竟是毫无头绪,如果被抓去的都是美娇娘也好解释,偏偏这个幕后黑手好像美丑不忌。 口味这么重? 要怎么引地这采花贼出面呢?青娘若有所思地皱起好看的眉。 “少爷,你讨厌。”一声娇嗔从假山后面传来,青娘直欲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这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在干嘛,厌恶之余,青娘加快步伐要离开。谁知那假山后嗖地窜出一个身影,精致青娘身上撞去。 那女子衣不蔽体,见了青娘连忙将衣服拢了拢,遮住了雪白的胸部。 “小娘子……” 钱两眯缝着眼睛,一双小眼睛里全是色眯眯的精光。见了青娘,那精光更亮。 钱两扭着肥硕的身躯挡在了青娘的面前,以标志性的公鸭嗓道:“这位姑娘是要去哪啊?” “好狗不挡道!” “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去姑娘就在我这里歇下了,明日再走吧。” 青娘懒得和他周旋下去,强忍下心口的怒气,绕开钱两,谁知钱两手臂一拦就要把青娘往怀里揽。 青娘眼疾手快,躲过那油腻的爪子,转到钱两身后,给了钱两腿弯一脚,钱两当即两腿一软,跪倒在地。青娘又顺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如此以来,钱两已经是动弹不得,当即哀嚎起来。 “放放……放开本公子!” 青娘冷笑一声:“如此,可否让小女子离开呢?” 钱两只觉得这小美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直往自己后背上扎。他不得不哀嚎道:“放!哎呦,小娘子快放了我吧。” 青娘松了手,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这边钱两坐在地上,只觉得两只手臂酸痛难忍,竟是一点劲都使不上来了。他心里惶恐,一把鼻涕一把泪苦喊道:“娘,娘,儿子手断了” 如此,两个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钱两嚎的厉害,其实两只手只是脱臼了而已,青娘想着是给他点教训,但要是早知道有后来这一出,她只恨不得当即把他废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