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像是他还什么都没做,对方就已经把所有的道路都给堵死一般,实乃是许攸生平罕见之惨烈局面!
他自诩面色无有任何异样,即便是内心钦佩,为陈宁气度所折服,亦喜怒不言行与色,不露分毫!!
他之前更是对陈宁感激涕零,得传医术的千恩万谢完全发自肺腑,矜矜业业的传授郑姜学问,可结果却出人预料。
许攸内心气恼,面色复杂至极。
他并非想要初此下策,而是若非实在找不到半点机会,再拖下去,怕是甄家结亲之事即将达成,亦将对陈宁这位女婿倒戈相向,不然他如何会当着那八尺壮汉,凶恶盗匪裴元绍之面逃跑?
陈宁笑道:“子远兄,先随我前往渤海,本初怕是很快也要到了。”
“……”
许子远内心气馁,灰头土脸。
一旁的裴元绍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那瘦弱至极的人影,丝毫不知道,许攸此人,乃是他此前一生都触之不及的大人物。
作为袁绍的核心幕僚。
被他这般如道旁蓬蒿般丢在地,任谁也要心生恼怒,但许攸知晓这一切皆是他智不如陈宁所带来的必然结果,所以对于裴元绍没有半分恨意,反倒是裴元绍怒极,血脉贲张。
许攸说道:“陈兄,我远离洛阳那繁华盛景,如今想要饮酒。”
“若无酒呢?”
“左右你我撕破脸皮……呵,姜儿的课业便作罢了。”
他洒然笑道。
陈宁笑了笑,说道:“呵呵,许兄且稍待片刻,我这便去叫人取酒。”
“我许攸喜好富贵,非好酒不饮。”
“知道了。”
裴元绍看着陈宁离开,刚刚想要发难,却看着落寞萧索万分的许攸,拽住他无神的脖颈,没了半点发怒的脾气。
“我的心已经死了。”
“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陈兄之智非世间凡俗之智……我许攸,败了……”
一只飞鸟落于庭前。
……
袁绍刚刚觐见归来,看着那封秘信,威严的面容写满了喜悦之情。
“这陈宁确有其才!!”
审配站在一旁说道:“主公,陈宁乃是何许人也?”
袁绍笑道:“余者皆不须知,只需知晓,子远亦自愧不如即可。”
审配一阵沉默,逢纪亦是低头,而一旁田丰、田元皓则蹙眉道:
“本初,你当真要为一人往那渤海赴任么?!这洛阳士人如今饱受宦官凌辱……”
“住口。”
袁绍声色俱厉道:“此行何曾是只为一人,汝等不知那许攸乃是被陈宁劫持而去渤海的么?”
“……”
田丰沉默不语。
袁绍说道:“若欲收此人之心,必往渤海一行。”
田丰从未见过陈宁,不知道为何袁绍四世三公对此人如此推崇备至,而一旁的审配同样低头不语。
袁绍刚刚暴怒,忽然却又看着那封来自许攸的秘信,犹自抚须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