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一直都是连绵细雨,天不见晴,也不愿意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就那么阴沉沉的压在头顶,让本就阴郁的皇城越发压抑。
这都连续近一个月了,她都没能瞧见秦淮安,流水的情书日日不拉的送进承乾宫,那就如进了焚烧炉一般,杳无音信。
李蛮惜沉不住气了,一天两封的情书这一个月摞起来怎么也有一两斤了吧,这特么就算扔到水里不也得有个响啊?
好吧,就算是送进焚烧炉,那它不也得冒个烟嘛?
这常顺到底送没送到啊?
常顺。
李蛮惜一琢磨,暗道坏了,她只说常顺是值得信任的人,但常顺也是陆振海的心腹啊!
要知道,陆振海这老狐狸早特么的被她老娘给收服了,看来,这问题还是出在她老娘那儿。
李蛮惜哀哀的叹口气,难怪这段时间她娘都不回来给她洗脑了,原来在这儿截胡呢!
李蛮惜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男士小衣,麻溜的洗漱一番,然后奔着长春宫而去。
别的地儿不敢说,就这长春宫可以说是李蛮惜一小长大的地儿,她可是熟悉的很,作为一宫之主,那守卫不可谓不严,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毕竟,这地儿住的可是那一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主儿,金贵的很哩。
只是今日……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从小门进宫后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李蛮惜也知道,在这宫里,看的见的危险往往都不是事,那些看不见的才是真正的致命题。
顺着回廊的花丛溜到主殿后方,这一路上,虽然没见着巡逻的内侍,可李蛮惜却发现了隐秘角落的几个暗庄悄咪|咪的猫着。
李蛮惜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心神一凛,她越加的小心谨慎起来。
转过拐角,前面不远就是长春宫大殿正门,李蛮惜忽就放轻了脚步,因为她知道,在这儿估计就能找到她好奇的所有答案。
“去请皇上的人回来了没?”阮无双侧坐在小桌边,一边修剪着手里的花,问的随意。
“回禀娘娘,按慧儿的脚逞算,应该刚刚到勤政殿。”站在一旁的李玉清微微躬身,轻声回到。
大殿内又静了下来,若不是从窗户的缝隙处能看见那规规整整的一群太监,李蛮惜差点就以为这殿里只有她娘和贤妃两个了。
咔嚓咔嚓的修剪声像是戳在人心口的利刃一般,稍不留意就会横死当场。
明明是清冷的秋天,一动不动隐在窗下的李蛮惜的鬓角却已经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时间好似过去一个世纪那般久,又似只过去一瞬间,寂静又一次被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打破,音浅声淡,言语间自显清贵。
“长公主处都安排妥当了?”
“回禀娘娘,有汪得木看着不会出事,今次定然能去了这条碍事的狗腿!”
李玉清言语间隐有厌恶流出,似是害怕阮无双看出她无端端厌恶那人是为了谁,这情感只露了一瞬便被她快速收敛。
那合欢香乃是她特地让人从宫外带回,且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会有效,今儿个,她就要让那死太监万劫不复!
阮无双轻笑一声,并未回答,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位追随多年的丫头。难得她流露了真情,不过阮无双并不介意,毕竟她讨厌太监也是应当的。
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计划不是吗?
李蛮惜到底是李玉清的女儿,哪怕她看不见母亲回答时的表情,李蛮惜也能从穆然咬紧的‘狗腿’二字上看出她的怨恨。
要知道母亲在这宫中向来懂得明哲保身,能让母亲动怒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能让母亲动怒,还能让贤妃如此费心设计的好似除了太子也没别人够格,而太子身边的狗腿……
难道,是秦淮安?
不对,秦淮安刚刚到太子手下呀,肱股之狗的荣誉名称应该还轮不到他的头上。
陆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