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她们现在这样惨,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欺负死,还不如拿着这个贿赂膳房的嬷嬷,吃得好一些。
元儿胆子小,听了盛长宁这长串的道理,仍是心中忧心。
她正想劝公主万不要再打听长宁公主的事儿了,还要注意把元宝好好藏起来,就听得公主又道:“不是听说盛长宁身边还有一众儿宫仆,她们去哪儿了?”
元儿手指头都是颤巍巍的,简直欲哭无泪,在盛长宁渴求的注视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就死了。”元儿也觉得心中悲怜,忍不住地把知道的全都吐露出来,“奴婢也是听宫中的老嬷嬷讲的,听说自长宁公主病逝后,长宁宫的宫婢和老嬷嬷,全都随着长宁公主去了……哎,不过,已经时隔十年之久,指不定传下来都是混淆颠倒的话了。”
元儿哀叹得起劲,她没看见在她的话落下后,盛长宁的脸色抑不可遏地白了。
怎么会……
再如何,阿南和庆嬷嬷都不会妄自轻生,只要她们还在,阿北也不可能会死。
盛长宁指尖死死扣着桌面,心里突然翻涌起来的无助感,近乎要将她吞没。
十年了,兄长如愿即位。
十年前,声名狼藉的长宁公主薨逝,人人拍手称快,早已忘却曾经名满盛京的才女。
而如今,盛长宁被淹没在寂寂深宫中,红墙朱瓦掩埋关于她的一切,旁人再提起她,只能道一句。
恐物是人非。
………………
秋色连波,偶有微风拂槛,跃上湖面吹出一道道涟漪,残阳半映在水中,飞鸟掠过,一片清清惨惨。
“这算什么湖?”一道娇蛮的声音将寂静打乱,带着恼怒。
“没有荷花!没有藕叶!是哪个蠢人置办的这儿?给本宫把这里的水抽干!”
宫婢颤着身子跪下,齿声切切:“公、公主……现下没有荷藕……”
话落不过一瞬,她便被人用软鞭狠狠掀翻,盛安乐瞪着眼眸,手里的鞭子被她攥得紧紧,她骂:“蠢货!本公主养你们有何用!”
话语间,长鞭在高空中旋过一起弧度,带着飒飒烈风眼看着又要落下来,那摔在地上的宫婢白着脸,连闪躲都不敢。
下一刻,破风的飒音停顿在半空中,盛安乐恨恨望去,看清来人后,她面上的怒容渐渐浅淡下来。
盛安乐嗤笑:“盛长清,今日还要滚给我看?记住了,要滚得狼狈,本公主才赏你!”
盛长宁觑了她一眼,转回眸子就随手一摔,被她握住的那鞭子也随之往边上甩去,盛安乐被连带着踉跄了好几步。
“盛长清!”
被后头的宫婢连连扶住了,盛安乐尤自惊魂未定,她恼怒不已,抬起指头横在盛长宁眼前,“你敢动我?!”
盛长宁用力挥开她的手指。
不待人发作,她的眸光低扫,嗓音清冷,“安乐公主?拿着盛长宁的物件儿,用得可还算称心?”
几乎是下意识地,盛安乐手中的软鞭往身后一藏,步子都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