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李听澜举着他的手机，小视频一段一段播放。

“你都没个自拍杆？”他说。

“不搞那东西。”

视频画质相当好，陆小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怒一吼，全都清清楚楚。

渐渐地，李听澜眉头微微皱起，千篇一律，无甚新意的一段段视频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我们确定，鬼之一手是傀儡。”他说。

“对！”

“也就是说，在鬼之一手的身后，站着一个我们看不到的隐形人。”

“对！”

“如果鬼之一手代表了隐形人的意志，那么你来判断一下，这个隐形人……到底是善意的更多些？还是恶意的更多些？”

陆小眉微愣，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啪的夺过手机，滑到下一个视频，加速……往后拖……再滑到下一个视频……再加速……再往后拖……

后来，她慢了下来。

而她的脸，渐渐变得苍白。

他历次和鬼之一手的会面，或者是愤怒、叫骂、威胁，或者是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或者是无奈失控，但是，仔细观察鬼之一手的表现，那家伙无非是狡诈、无非是圆滑、无非是心机深沉的语言陷阱、无非是避重就轻的天才表演……

却偏偏没有感觉到一丝恶意。

鬼之一手身后的隐形人……

……

李听澜看看她，递上咖啡：“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陆小眉恍恍惚惚的看过来：“没……没有恶意。”

“你的交际圈子应该不算大哈！你觉得，有可能是谁？陌生人没可能一次又一次引诱你过来。也许……隐形人只是想看看你。”

陆小眉没有说话。

李听澜叹息一声，想着趁对方恍惚，自己反正不吃亏，于是轻轻握住陆小眉的小手，深沉说道：“如果鬼之一手的脸，换成陆阿九，是不是一点都不突兀？”

陆小眉的脸，更白了。

她抬眼看过来，眼神里满是不解与痛苦，紧咬嘴唇：

“他为什么不见我？如果是我哥，他为什么不见我？”

深吸一口气，缓缓舒展叹息，李听澜看情势不错，想着自己反正不吃亏，于是极其自然的揽过陆小眉肩膀：“唉，这个问题很简……”

突然间，嘭~~~

大概，陆小眉从来没被谁揽过肩膀。

应激之下，游离懵懂的她突然惊醒，下意识便是手腕一翻，掌心轻凹，猛扣心窝！

啊~~~

心思活络暗暗得意的李听澜猝不及防，被一掌拍飞！

噗通~~~

他狠狠砸在地上。

巧了，陆小眉的掌心暗含，劲风暗透，直搅李听澜心脏。

惨了……心绞痛……痛痛痛痛痛……心绞痛……痛痛痛痛痛……

李听澜躺在地上，如同一只大龙虾，满头的细密汗珠。

这女人至于吗？又没干啥！一掌打出心绞痛……

…….

陆小眉微愣，身子一动看来是想扶起李听澜，但她很快顿住，只是个换了个姿势，弯腰拿起咖啡杯，一扫懵懂之态，仍是窝在沙发里，静静看着李听澜。

“谢谢你！我有八成能确定，应该是我哥。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哥还活着。”

两年的杳无音信，最坏的情况，陆小眉也设想过无数次了，这简直让她发疯。

现在，大概率确定陆阿九还活着，自然是莫大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