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喜欢夜里独自一人坐在那二楼的凭栏处,一壶小酒,一叠精致的点心,赏着院子里的月色,着实叫人流连忘返。
玄夜在风月楼开了两间厢房,凤宸月一间,他同另外一名侍卫一间。
而凤宸月的房间恰巧就在顾轻鸿的隔壁。
顾轻鸿斜眼睨视着凤宸月抬脚跨进隔壁的厢房,嘴角抽了抽,这掌柜的莫不是故意的,要么就是玄夜故意的。
这偌大的风月楼,怎就这般恰巧,凤宸月竟住在她隔壁。
她好整以暇的抖了抖衣摆,抬脚走了进去。
厢房分内外两间,此时凤宸月坐在外间的圆桌上,一旁的侍卫正在沏茶。
而那玄夜,自开了两间厢房以后,便不见了踪影。
顾轻鸿掀起衣袍,在凤宸月的对面坐了下来,那侍卫也跟她沏了一杯茶。
折腾了大半日,滴水未进,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如同牛饮一般,又毫不客气的将桌上的茶点吃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的摸着圆鼓鼓的肚皮。
凤宸月挥手示意,那侍卫退了出去,合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王爷此行,只怕不是给忠毅侯府老夫人贺寿来的吧。”顾轻鸿开门见山,同凤宸月之间,凡事还是直截了当的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擦了擦沾染着糕点碎屑的指尖,又拍了拍手,抖了抖绢帕,这才将绢帕重新收回衣襟里。
凤宸月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下一口茶水,这才开口道:“你只需替本王将事办好,其他的不是你该打听的。”
顾轻鸿揣进怀里的手顿了顿。
凤宸月这般欠揍的德行,怎么就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
她强压住心中的鄙夷,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那王爷究竟想让我办什么事?”
若是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完全没得商量。
或者让她卖命的事,她也不会那么傻的答应他。
也不知这凤宸月心里头憋着什么坏,她总该问清楚些,才妥当。
凤宸月拂开衣袖将手搁在圆桌上,一双凤眸里的神色讳莫如深,“你明日先想办法混进忠毅侯府。”
“然后呢?”顾轻鸿耐着性子,搁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已经不耐烦的卷缩了起来。
她多半已经猜到了,凤宸月之所以出现的烟柳巷同她的目的果真是一样,为了接近忠毅侯府的二公子。
让她混进忠毅侯府,只怕是想探听一些机密的消息。
否则,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
可这忠毅侯府究竟有什么?值得堂堂的晨阳王亲自跑一趟的?
巧的是这昭阳公主遇刺一事,也与忠毅侯府的二公子有关。
再者,当日在御花园,大皇子凤清歌难道仅仅是为了替德妃洗脱嫌疑,才告诉她玉临关遇刺一事与禹州有关,还是大皇子也有他自己的谋划?
否则凭借大皇子的能力,只需亲自查明真相,还德妃一个清白便好,为何要多此一举将此事告诉她。
这大皇子究竟是何目的?
而凤宸月此行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胡轻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不敢贸然告诉凤宸月自己此行的目的,更是对忠毅侯府二公子一事只字不提。
自上一回宗人府一事之后,使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与凤宸月之间的结盟,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更不会轻信凤宸月。
这一切,她只想靠自己查清楚。
凤宸月并未给她想要的答复,而是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甩下一句,“进了忠毅侯府,本王自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说罢,头也不回的入了内室。
顾轻鸿真想一碟糕点砸破他的脑袋,她豁然起身,手掌撑着桌沿,十指卷缩,终是一甩衣袖出了房门。
守在门外的侍卫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望了一眼厢房里面,抬手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