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声问,“是你刚刚打过这个电话吗?”
“是,是的。”她点头微笑,示意确实是自己的电话。店员没再说什么,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你是哪位?”对方问。
“……”她清了清嗓子,才道,“家父让我联系这个号码。”
她有些慌,像是做什么地下接头的工作。
“家父姓白,我刚收到他的信。说是寻人,便联系你这边。”
她没说得太清楚,因为她拿不准接电话的那头就一定是她要找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听到一个压低了声音的女子道,“该是她了。”
“此事需面谈,你明日午时,到东湖公园。”男人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显然不愿意在电话里多谈。
挂了电话的白幼萱,轻舒了口气,也没在咖啡馆逗留,拿着自己的外套便出了咖啡馆。
她要去一趟善缘祥跟王掌柜打声招呼,她虽然不怕柯氏追问,却不想让她起疑。
路过小巷口的时候,她特意朝里看了两眼,只见一个门洞口挂着一个白布红字写的招牌,上面写着‘诊所’两字。这种地方还有诊所?
她不想多管闲事,却又免不得有些好奇,到底是谁生病了。
她正欲往里走时,却看到一个身着棕色风衣的男人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白幼萱只看一眼便将人认了出来,是绑架她的孟凡超。许是因为剃掉胡子的缘故,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这个人竟敢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警察局一直说找不到绑匪,却好巧不巧的又让她遇上了?
白幼萱见他走出来,赶紧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转身往旁边正在说话的妇人堆里走去,一边用颍州的方言喊道,“二婶婶!”
几个妇人本来站着闲聊,见她走了过来,都以为是对方家的亲戚。
等到白幼萱走近了,几人才发觉不对味,“你是谁家的侄女,怎么瞎喊呢?”
见孟凡超走了,白幼萱这才笑着道歉说自己认错了人,说完赶紧快步走开了,只留下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孟凡超出了巷子拦了一辆三轮车走了。
白幼萱赶紧也拦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她因为这个男人损失了几千块大洋不说,还平白受了诋毁,这在她的心里多少有点愤愤不平,最可气的是前几日警察局派两个警员来家里让她在结案报告上签名。
这人没抓到,钱没追回,算哪门子的结案?
虽然父亲已经确认谢风是他的生父,可她还是对认祖归宗一事心有芥蒂。一个连一天都没有养育过她的男人,凭什么让她叫他父亲?虽然谢老夫人和谢玉坤待她不错,可她不想欠他们的,过去十几年她能过得很好,以后自然也可以自立更生。
这是她心里的一个梗,哪里那么容易过得去的?
孟凡超的三轮车走过两三条街之后,在一间不太起眼的小旅馆门口停了下来,他付过钱,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才进了旅馆。
躲在巷子里的白幼萱远远看着这一幕,果断的用街边的公用电话拨通了警局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