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纪博文道,“你要是想回颍州也行。”
“我不回颍州。”白幼萱想也不想的反对。
“那你想去哪?”说着,纪博文自己却是笑了笑,又问,“你真的愿意跟着我三哥?”
纪家都传三爷和五爷不和,可是纪博文说这话时,却是没带着什么敌意,只是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她愿意跟着三爷?
她有的选择吗?
白幼萱冷哼一声,觉得纪博文多少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
纪博文当然懂她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世人都以为纪家小五爷有钱,能办成别人办不成的事。”
纪博文停顿了一下,用手松了松领带,似乎这样还是觉得呼吸不畅,索性解了两粒衬衫上的扣子,这才放下手来。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钱不能解决的事,才是真正的难事。”
白幼萱自是没体会过钱都没法解决事情的痛苦。因为在她眼里,钱可买来世间万物。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沉默。
纪博文也似乎没想着让她说些什么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有钱虽然不能真正的护着纪家,但至少能延缓些。可没想到山要倒的时候,人力根本不可阻。”
他说这话时,神情像一个历经百年沧桑的老者,看透世间万物。
许是被他的情绪带动,白幼萱又觉得心底不安,就像白家出事的前几天,她心感悸悸,却无从着处一般。
她觉得纪家肯定要出事了。
可转念一想,纪家出事又与她无关,她又有些幸灾乐祸。
纪博文沉默了半晌,又说回前话:“事实上我更愿意送你去欧洲,去读书,那里学习氛围适合你。只是现下那边局势不明,加上路途遥远,我的人也没法保证你绝对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去日本。”
他说的极其认真,让白幼萱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准备送她走。
“你没理由这么做。”她确实是他买下的,可是银契两清,他没必要这样。
她一无所有,唯一还算有价值的便是那张脸,可是小五爷这样的身份地位,身边比她漂亮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纪博文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有人将你托付给我,但是更多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有些事以后你自会明白。”
可她不知道便罢了,现在既然知道那个人,心底免不得好奇。
“是白远之?还是邬同和?”
可纪博文不想说,自是不会透露半句。
问不出更多,她后退了一步,郑重的对他行了一礼,“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所托,请你告诉他,我有我自己选择,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需要你们做多余的事。”
她能想到这人定是在意她生死之人,可藏头露尾之人,纵使他是好意,她也不想接受这恩惠。
说完,也不等纪博文发话,她转身便走了。
回了青云水榭,三爷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她站在院门口朝着那个方向失神望了一会儿,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她躺上床时却有点睡不着。
她把身边认识的人想了一个遍,仍是没想到那个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她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快天亮,才有了困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