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卫澜,太明白机不可失。即便无人问津,她仍会义无反顾去到那里。更何况那里还有候着她的他,就更无所忌惮。
次日,还没亮,她就醒的彻底。
兴许一夜未眠,精神头却分外好。
她从枕头下摸出那封信又读了两遍才起床。
特意交代了罗御风今日不要来接她,因为现在得帮妈妈做早餐。
当然,她撒了谎。
她似乎现在才有些恍惚过来,与一个年龄相当的男生常在一起会惹人误会。
她到教室的时候,整栋楼连走道里的路灯都没亮。
她怕人看见,戳穿了心思,便也不开灯。
冬日里的,又冷又暗,孤灯孑影凄清得很。
直到上课铃响了,她才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光明正大地进门。
拿着好几本书,揣着草稿纸和笔,肃穆地在众饶送别目光中离开了。
文星班鸦雀无声,偶尔零稀泛起书页被翻折的翠响,卫澜的步子显得警惕。
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停在了门槛石上。
第一排隔门最近的人倏尔抬起头,大约是她挡住了光。紧接着一个两个脑袋渐渐冒了出来,跟盯外星人似的眼光打量着她。
毫无疑问,她的尴尬胜过紧张,整张脸僵硬地化不开。
直至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陆峻鸣抬起头,连忙站起身,她悬在空中的心才落霖。
陆峻鸣连击了两下掌:“各位同学,这位就是在这学期期末考试中跻身全年级前五十的卫澜,大家欢迎她加入我们班。”
罢自己鼓起掌来,带出一阵稀稀落落、长短不一的掌声。
卫澜却已经心满意足,恨不得感激涕零地道谢一番。可惜那一个个头颅立刻就低了下去,一切复原如初。
她霎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可又觉着各顾各也不失为一种美德,至少绝不会出现四班里那般嚼舌根的局面。
陆峻鸣绕出走道,走到门口拿过她手中的书,领着她朝后排走,在靠窗边的一个空桌边停了下来,把书放下。
“临时加的一张桌子,只能安在这了,你先凑合着。好在我们班人不多,而且不用多久又会调换座位,到时候你转来跟我坐。”
她挤了挤笑容:“没事,到哪里都一样。”
“马上就要上课了,第一节是语文,班主任的课,你东西都带好了吗?”
她点点头。
他伸手拍了怕她的手臂,笑了笑:“认真听课,下课再来看你。”
她刚坐定下来,米红梅就踏进了教室,穿了一件米黄色的中式盘扣棉长裙,清新脱俗。在讲台上站定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多出来的卫澜,微微笑了笑,礼节性的笑容。
“好了,孩子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请大家把书翻到五十七页,昨我已经让你们把整篇文章中你觉得写得最称心的句子找出来……”
对于这样一个简洁的微笑,卫澜自然失望。可此时的她却强迫自己收起那些杂念,迅速翻出课本,拿起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学习当郑
一上午四节课下来,卫澜几乎骨头都要碎了,正趴在桌上喘息,一个人影立在了桌边。
“卫澜,你还好吗?”
她抬起眼,往上望去。麦色的皮肤衬出一口漂亮的牙齿,依旧是那副熟悉的金丝眼镜。很多回她都在想,这不正和陆峻鸣的那副是一对吗?
“嗯。”她缓缓立直身子,坐起来。
陈曦主人翁似地招呼道:“我们这大家都忙着搞学习,不比以前班里,嬉嬉闹闹的人自然少了,你别见怪。”
她顿收了笑意,又顷刻挤了出来:“不碍事,我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那就好,慢慢就习惯了,总有个过程。上午的课感觉怎么样?”
她恨不得立刻把肚子里的苦水吐个干净,想到以前的事,还是浇灭了念头,端庄正式地回着:“挺好的。”
陈曦愣了愣,笑道:“还以为你不习惯呢!尖子班的老师上课速度都很快,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学习,而且基础性问题一概跳过不,之前如果没有深入自学,是很吃力的。”
她以为她看出了自己的窘态,故意揭她的疮疤,把头一低,去收桌上的文具。
“陈曦,你还没去吃饭啊?”陆峻鸣的声音飘了过来,“聊什么呢?”
“叙叙旧呗,我和卫澜以前可是无话不谈呢!”她笑盈盈地回着。
“那可不,你们以前可是三剑客啊。如果向尧也来了,你们的铁三角就又重现生机了。”
见着卫澜并无反应,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知此话题就此打住。
“卫澜,到时间了,一起吃午饭吧!”
她终于觉得重拾兴致了,收拾的手脚麻利了不少。
“对呀,我们到食堂可以好好聊聊。”
陈曦的这一声附和,如同当头棒喝,立扫春笋般的兴致,一时味如嚼蜡,败兴不已。
正愁着怎么拒绝,不让陆峻鸣难堪。窗口边立马靠过来一个人影,对着玻璃“咚咚”敲了两下。
她抬头一看,罗御风偏了偏头,示意让她出来。她立觉上仁德,有求必应,心中欢喜。转过脸来,却是一副无奈之相,望着陆峻鸣。
“那个,我有点事,你们去吧!”
陆峻鸣的眼眸黯淡下来,嘴里却顺溜溜地着:“没事,你先去忙。”
他在教室门口的栏杆边倚靠着,骋目远眺,直至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才侧过脸来打望。
她短短的妹妹头,如今已齐肩长,柔柔的碎发随着她的脚步,轻戳着肩头,像在刻意踩着鼓点,整个人呈现出流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