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蓉连忙摆起头:“完了完了,没得救了。”
杨树兴起道:“刚才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下他赶紧吃啊?香肠冷了就不好吃了。哎呀,我太大意了!”
“我真想赶紧刨个坑把你埋了,免得害人害己。”
“哎,你没发现吗?罗御风身材超级棒耶,”她地兴奋了一脸,声音压地极低,“刚才真应该让你挤进去,我去看看球赛就好了。”
郑蓉翻了个大白眼:“服了你了,你花痴够了没?我敢打赌他现在正在教室里哄他的宝贝师父去了。不想伤心的,还是老老实实等上课了再回去。”
罗御风边走边调着呼吸,用两条胳膊擦着额头的汗。
走到教室时脸已没那么红了,突然却发现自己裤腿还卷得高高的,正想躬身去整理,奈何腾不出手,焦灼在原地,有些木讷。
抬起头,发现卫澜正咬着笔头凝视着他。
霎时有些不好意思,磨了磨步子,还是慢慢吞吞走上前去。
“还没下课呢!”她柔声道。
他把香肠和可乐放到桌上,推了过去:“嗯,我先下来了。”
她抬起眼:“你不吃吗?”
他歪嘴一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这些东西?”
她抿着嘴,淡淡笑着,伸出手去够香肠,然后把可乐推了回去:“我吃这个,你喝这个。”
他眨了眨眼,勾了勾嘴角,点点头。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他们的声音不大,彼此能听见,刚刚好。
他用手指勾住环扣,在可乐上扯出一道口子,递到嘴边,缓缓喝了口。
“复习地怎么样了?有突破吗?”
她去了塑料袋,把香肠送到嘴边:“有些恼火。”
“怎么了?”
“高一的时候就没学透,这下看起来越发吃力。真后悔当时没多花点功夫搞数学。”
他一手提着可乐瓶,摇了摇:“要不,找个老师补补?”
“开灶的钱我可没有,我妈送我来都花了好几千块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开口问家里要钱?”
“那如果是跟着视频学,你觉得能成吗?”
她眨巴着双眼:“视频?你是在电脑上学吗?”
“差不多吧,就是教学视频之类的,特详细的那种。你觉得怎么样?”
“那当然再好不过的啦,视频里的老师又不会嫌你烦,不懂的地方可以多看几遍,总比现在这么眉毛胡子一把抓要强。”她吞完了最后一截火腿,含在嘴里嚼着。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手中的锡瓶捏地扭曲。
中午休息时,罗御风趴在桌上打盹。突然口袋里震动地厉害,他倏尔坐起来,满心欢愉地跑了出去,一路朝着楼下跑。
“喂,来了来了。等我五分钟。”
莽哥叼了一根烟,站在马路对面的电线杆下吞云吐雾,手里拎着个纸袋。罗御风老远就锁定了他,绿灯都不肯等,飞速穿过了马路。
“你个兔崽子,横冲直撞,不要命了?”
莽哥气愤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他不怒反笑,赶忙伸手去够莽哥手里的袋子。
“哎哎哎,瞧你急的,拿去拿去。”
他激动地拉开口袋,伸手拿出几张光碟,又掏出几叠厚厚的试卷,翻来覆去打量着。
“别看了,真的,如假包换。你哥可没少给你花心思找,头发都白了几根。”
他赶忙把资料放回袋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票子塞到莽哥裤袋里。
“一点心意,知道大哥不容易。”
莽哥哼笑了几声,咳了两下,吐出一口白痰。
“大哥不缺钱,但这是你心意,给几个帮忙的兄弟买两包烟。”
他连连点头。莽哥拍了怕他的肩,手搭在上面,按了按。
“既然要从良,就争口气,帮大哥把那口恶气出了。”他侧着头,瞟了门口高高的石柱一眼,“否则,老子一辈子都不再进一郑”
罗御风本想让他别对自己报以太大希望,可此时面对着一个失意的中年人,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秋老虎的劲儿大,午间尤为厉害,趴在桌上额头、腋下、后背全是汗,卫澜双手合抱着俯在桌上,怎么都睡不着。
忽而椅子被踢了一下,她坐起身来,扭过头去。
杨树伸长手臂递来一张纸条,她扫了窗外一眼,一个白影恍惚而过。
她微微皱眉,接了过来,在桌子下方揉开。
顿时,双目一怔。
再看旁边的桌位已是空空如也。
赶忙撕碎了纸条,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图书馆设在教务楼的区域,分列在桂花园的西北两侧。这个时节,丹桂已初露人间,散放着醉饶香气。卫澜一路跑,爬上长阶梯时已是气喘吁吁。
图书馆门前最大的那棵桂花树下,少年身上的棉麻白衫宽松、修长,衬得人料峭分明。她远远地望见了他的身形,顾不上歇息,抄近路顺着鹅卵石路快步而去。
“怎么了?”她还有些喘。
他转过身来,见果然是她,脸上立刻有了颜色。
“有个东西想让你帮我看看。”
着他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卫澜接了过来,打开来看。
“光碟?试卷?”诧异了一脸。
“我爸从外地给我寄的,想让我加强下学习。你知道,我肯定不是那块料。所以想你帮我看看,万一他回来问起,我也能出个一二三,免得挨他一顿打。”
卫澜将信将疑地抬起头:“你爸爸?在外地?”
他努了努嘴:“嗯,在外企做高管。”
“高管?”卫澜瞪大眼睛,“怎么以前没听你过啊?”
“那有什么好的,再,你也没问啊!”
她愣了愣,点点头。
“走吧,趁着中午这会儿没人,我们去机房看看。”
他把袋子从她手上接了过来,领着走进了图书馆,机房就在这栋青黑色的两层楼建筑的二楼。
是图书馆,实则就是个储书室。的学生鲜有时间能来这里坐坐,不过按规定,中午和晚饭后都必须开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