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全班几十个人就真的只有陈曦、向尧、李辉这几个有良心的?
“无话可说了吧?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争的?起先有人匿名举报你们作弊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一验,果然如此。卫澜,你可真让人失望。”
“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她压根不知情。背后操作的人是我,她这种小白兔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胆战心惊,没完没了了?”
“罗御风!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张叠山拍案而起,一张圆脸涨得老红,唾沫横飞。
罗御风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地,一转身,露出身后泪眼朦胧的雏鸟。
“卫澜,行!就算我相信你完全不知情,可身为副班长,你也应该和这种人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
“想要争先创优固然是好,可也断然不能不折手段,违背原则。还好上次王组长考虑周全,否则你要是真评上了。等今天这事再爆出来,还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
“……”
“还有,陆峻鸣受伤,你作为副班长,为什么不跟班主任汇报?”
“我以为他跟你反应了,你是知情的,所以才批了假。”她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陆峻鸣只跟我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几天。好,就算他跟我说了,作为管纪律的班委,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更何况事发的时候你还在场。”
“……”
“你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步步为营,没少得我夸奖。偏偏这件事就忘了?我敢说,如果不是因为肇事者是罗御风,你怕不会装聋作哑。”
“张老师,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之所以没报,真的是以为班长已经跟你说了。”
张叠山把脸偏到一边,一副冷眼相对的神情。
那封信里描述的前两件事,都已按其推荐的检验方法一一得以应验。这强大的好奇与刺激感,让他无暇顾及微弱的反驳,只想立刻将最后一件事也挑明了,好揭大奖。
“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经常偷拿陆峻鸣的笔记本?”
“我没有——”
“没有?那是他主动借给你的?”
“是。”
“所以你作为感谢,就公费私用,买了水果篮子犒劳他?”
“我没有——”
“没有?”
“我是给他买了水果篮子,但是那是我用自己钱买的。而且也不是为了感激他,是去看望下他的伤势。”
“单独探望?我记得你们二人很少交流,为什么突然想去看望他?”
“只是想去看看他的伤好了没。”
“怕是因为心里愧疚吧?因为他们俩个大打出手的原因正是因为你——”
卫澜犹若一只被夹在捕鼠器上的猎物,动弹不得,又惊恐失措。满脸泪痕、欲语还休、心力交瘁,最后那层皮也要被活剥了。
“喂!你到哪里听来的这些八卦新闻?就在这里冤枉好人?”
怒吼声从一侧传了过来,罗御风大步上前,逼在张叠山眼前。
“你给我站住!我跟卫澜说话,你紧张什么?啊?激动什么?”
少年瞪着眼,把头扭到一边,抿着嘴,咬着牙,兜在口袋里的拳头绷得紧紧的。
“父母花了那么大心思让你们来这里学习,是要深造进取的,是要考高分进大学的,不是让你们玩耍嬉戏、谈情说爱的!”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一股激荡的洪流呐喊着猛击堤坝,一浪盖过一浪。
“哗啦”一声。
水声滔天,震耳欲聋。
“张老师!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没有作弊投票,没有公费私用,没有偷拿笔记,更没有谈情说爱。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也请你不要继续无休无止,毫无凭据地侮辱我的人格。”
这声悲愤的呐喊封住了张叠山的嘴,乘胜追击的劲头被压了下去,可他依旧不愿以这种方式收尾。
似乎,只有全胜了,他才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排除那些戳良心的人和事,轻装上阵。
他长舒了口气,舔了舔冒烟的两片唇:“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继续争‘三好’,就好好把书读好了,把分数涨上去,旁的都别白费心思了。”
卫澜冷笑着含着泪:“什么是旁的?是德?是体?是美?还是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