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过去的事很抱歉，但抱歉也没有用，你砍了我也没有用。死人不能复生，公道虽然重要，但未来也很重要。”

徐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片地方。

“多美好的日子啊，和这么多孩子一起。”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徐明笑呵呵的，“我觉得你是想错了，我可不是杀人狂。

我只是觉得，这里设施有点破旧了。你肯定是知道我的，这十几年，一直在投钱做公益。

我在忏悔！”

“忏悔有屁用，你敢和大众说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忏悔确实没用。我当初做了什么？”徐明耸肩，“我什么都没做。”

徐明眯眼笑：“十几年了，你明知道我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琼的心瞬间跌落。

徐明知道自己戳中了陈琼的软肋。

“忘了过去的事，我给你一个新的生活。”徐明拍着陈琼的肩膀，示意保镖松手。

保镖照做了。

陈琼很想反抗，但双臂没力气。

“十几年了，该忘了也忘了。有些事情，不能完全抹去，但却能尽量补偿。”

徐明循循善诱：

“我可以给你用不完的钱，好日子。你要是喜欢做慈善，我就给你把这一片装修成最高档的孤儿院。我出钱，你来当院长，或者是老板。”

徐明唏嘘地看着那一个个孩子：

“看看，他们该穿身新衣服了。”

“你想用钱解决一切？”陈琼瞪着眼。

“钱不是万能的，但却很有用。”

徐明耸肩，“你觉得我是坏人，但世人觉得我是好人。十几年内，我投的钱，救的人可不止个位数。那也是生命，用钱救的。”

陈琼一时无言。

徐明又道：“躲了十几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又跳了出来。能告诉我原因吗？”

陈琼低着头：“你儿子。”

“我儿子？”徐明呵呵一笑：“徐睿？”

“他居然没死！”

“所以你觉得他该死？”

徐明猛地拽住陈琼的衣领子，怒道：“十几年前，他就被你们一家开开心心的酒驾撞死了！没死？你特么敢说他没死？”

“那你儿子是哪来的？”

“假的！懂不懂？是假的！”

徐明一把将陈琼摁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拳头死死攥住，要打下去，但却被他强大的自控力收住了。

陈琼呆呆地看着他。

徐明深呼吸片刻，沉静下来，继续和声和气地说道：

“要论谁先作孽，你们可比我先！只不过你们是用车碾过去，杀了人，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徐明站起身来，俯视陈琼。

“我给你钱，给你地位，你老实过日子。”

“再要么就是不死不休，看看谁更厉害。”

徐明甩了甩手，金色的手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陈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冬日里的冰冷，也感受着自己心脏的冰冷。

他以为自己沉思了很久，但实际上，也仅仅是一点点时间。

他最终，点了头。

“我要……钱！”

陈琼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声音缩在喉咙里，干涸、沙哑、无力。

徐明哼声一笑。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陈琼放弃挣扎，躺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胡新兰看着这场面，浑身发颤。可能是天太寒，冷的。

一群小朋友站在远处看着几人，吸着鼻涕，不大懂发生了什么。一群孩子，想去又不敢去，等到徐明等人离开后，他们才自顾自地玩闹起来。

……

徐明离开时，回头看了眼陈琼所在的孤儿院，感叹道：

“我输了，惨败！”

下属便道：“董事你可是赢了。你从没输过。”

徐明摆手。

“你不懂。我输的不是那个人，而是……

我输给了徐睿。

我输光了！”

徐明坐上车，脊梁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