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你......”、“今后江湖之大,有你为家......”
“我等你......”、“我最喜喝茶......”
......
脑子里如同万千烟花炸开,圆圆蹲进了桌子底下,捂住了耳朵。
“不要想”、“不要想”......
“快想起来、”“想起来”......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头好疼好疼......
待到步错将桌子底下的小姑娘抱出来时,小姑娘似乎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头不疼了,只是胸腔里弥漫着酸涩的悲伤,这悲伤来得太汹涌,直逼得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步错擦了一次又一次,却总是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将小姑娘搂紧怀中,心口传来小姑娘闷闷地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终于缓了下来,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推开步错,抽抽泣泣道:
“大师兄,我不是,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我,我也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可是,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但是真的真的好难过......”
许是哭累了,小姑娘软趴趴靠在步错身上便睡了过去。
步错轻轻揽着小家伙,帮小家伙在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家伙果然拱了拱,便微微打起鼾来。只见步错掀开小家伙的袖口,修长的指尖便压了上去,半闭着眼,细细诊脉。
“大师兄,可有异常?”
木兮见步错已经睁开了眼,一脸凝重,连忙问道。步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脉象毫无异常,”似是想起了什么,步错继续道:“师妹,你可知圆圆还有什么症状吗?”
木兮想了一会儿,简洁道:“性情大变,状若幼儿。”,说罢,又补充了一点:“好像与陈焰格外亲近......”
步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醉忘情,是蛊不是毒,只忘相思之情,只忘最爱之人。
天下仅此一枚,就在姜嵩白手中,只是,似乎转赠给了陈焰。
“那,能爱上你一次的人,如今忘了,还能再爱上第二次吗?”
步错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原垣醒来时已经是在凤鸾殿了,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轻纱幔帐。原垣扶起头,慢慢坐了起来,只觉得头胀胀地疼,眼睛也涩得很,揉了揉眼睛,便看见绰绰灯影下,是一身玄衣的陈焰,烛火摇曳间,陈焰的脸色晦暗不明。
原垣看着那人,忽然觉得陌生,又觉得不应该,于是便弯了弯唇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着陈焰笑了笑。
看着眼睛肿成桃子的小姑娘,想起暗卫的汇报,陈焰的眼眸更是暗了几分,隐隐竟有几分癫狂,却是勾起唇角,笑得纯良而无害,柔声道:“到焰哥哥这里,给焰哥哥说说。”
原垣犹豫了片刻,还是挪进了那人的怀中,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喝了果酒,还见了没印象的大师兄,也没说什么......”
原垣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明说得都是事实,也没隐瞒什么,原垣却觉得心虚得很,下意识就不想让陈焰知道她今后哭过,也不想多谈那个令她哭泣的大师兄。
陈焰轻轻在小姑娘的唇边印下一个吻,低低说道:
“皇兄时日无多,你我成亲吧,等我登基,封你为后,从此万里江山,浩浩山河,你我一同来看,可好?”
这是她从三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了,如今听来也不觉意外,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恍惚间她也曾对谁说过类似的话,是陈焰吗?大概不是吧......原垣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得了小姑娘的允诺,陈焰满意了,醉忘情可谓无药可解,那场撕心裂肺的哭泣大概是与过去告别吧,陈焰如此想着,便释怀了许多,对小姑娘也更是宽松了,偶尔跟着木兮溜出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小姑娘实在是无聊得紧,他也不忍心。
毕竟因着春闱将近,言念叛军势如虹,再加上操持婚事,陈焰整日忙的神龙见头不见尾,更是抽不出时间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