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八点档广告时间，李母看到了婉秀和聂鑫录制的高考祝福VCR，急忙叫在房间里复习的婉爱出来看。画面中的两人凑得很近，都笑意盈盈，婉秀还在最后补充了一句：“以上，也希望我的妹妹小爱考试加油，所向披靡。”　　　　婉爱看到不小的吃了一惊，对李母说：“妈妈，我想给大姐打个电话。”　　　　李母下意识就把手机递给了婉爱。她还没想明白，自家大女儿是怎么上的电视。　　　　婉爱接过手机，找到通讯录中婉秀的名字，拨通。　　　　“喂？妈，怎么了？”接到李母的电话婉秀微微有些愣怔，李母平时很少打电话给她，最近也不到自己要回去的日子。　　　　“大姐，是我。”婉爱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合上门。　　　　“小爱？”婉秀心想该不会是她遇到什么事了吧，否则比起李母，婉爱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可能更少。　　　　“大姐……你怎么……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啊。”婉爱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紧张，紧张到都没发觉她身为普通人的大姐上了电视。　　　　“你是说，你看到那个VCR了？”婉秀一脸的难以置信，本来想提前打电话给她的，毕竟未经她的允许就去投稿，事后也是有些内疚的。而且她以为只是在微博上发布，没想到电台APP居然把VCR登上了广告！　　　　“对，妈妈刚刚看到就让我出去看。”婉爱说，“还好她的关注点没有放在你说了什么上……大姐，你差一点点，就要把我坑了。”　　　　“小爱……没有提前和你说一声是我不好，哎……我……”婉秀心想这次是自己被冲昏了头，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妥，所以也不解释。　　　　婉爱捂着脸：“我倒还好，我是怕他不高兴。你这样也太高调了吧。”万一他觉得自己恃宠而骄怎么办……　　　　“小爱，如果他看到了，替我说声抱歉。”婉秀听了一些婉爱对他的描述，在心里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哎，应该……没事。不过，你是怎么做到和聂鑫一起拍这个VCR的？”她知道婉秀自己开了家书店，但没听说她和娱乐圈有什么联系啊。　　　　“这个……说来话长。”婉秀为了不耽误她时间，简要说了大概，婉爱听完，感觉自己看了部“女主追星途中一路开挂最后追到男神成为人生赢家”的小说。　　　　“大姐。”就在婉秀觉得婉爱可能听着听着就去看书了的时候，婉爱突然叫了她一声。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她还没想好。　　　　“我……”婉秀语塞。　　　　“我希望大姐能遇到一个意中人，不要再受伤害了。”辛哲的事她多少听说了点，心里对那样没有担当的男人非常鄙夷。　　　　明明自己也才初尝恋爱滋味，可是对自己说的时候却仿佛经验老道的情场高手。婉秀忍着没有笑出声，但她不得不承认婉爱说的，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　　　　“小爱，我明白的。这件事我一定好好考虑，不让你们担心。你也要好好的才是。”婉爱还小，遇上的人太少，这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她必须提醒一番。　　　　“嗯，我知道。”婉爱没有告诉她，自己在一开始就想清楚了，所以才会这么一心一意的同他一起努力。　　　　“那你继续复习吧，就剩五天了，加油。”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她最小的妹妹就要奔赴考场，身为大姐的她感慨时间飞逝之快。　　　　“嗯，等我……们的好消息。”婉爱没等婉秀回复，掐断了通话。　　　　呼呼——刚刚她说的，就好像在规划未来一样。虽然对方不是他，却依然感到羞怯。　　　　和婉爱通完话，婉秀登录微博，发现电台APP的官方微博早已经发布了VCR。因为自己的微博不再是个人账号，就没有被艾特，也难怪自己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只是聂鑫或是小缘，为什么都没跟自己说一声呢？就算再忙，也该有通知一声的时间吧。　　　　打开微信，聂鑫和自己的对话止于录制的那天中午互道午安，小缘也没有再和她说过什么。要不是真的经历过那一天，她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几个月的梦。　　　　好几天没看朋友圈，既然打开了微信，就顺便看看。刷着刷着，看到一个头像，只发了两个字：“头疼。”　　　　是聂鑫，昨晚十一点发的——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进入深入睡眠状态，完全看不见。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问问？没一会儿，关心战胜了矜持。她打开对话窗口，删删改改问了句：“你现在，还头疼吗？”　　　　同一时刻，聂鑫正在和Lucy商量MV女主角的人选。本想把这两个MV的拍摄推到最后，但公司考虑到聂鑫要求《异乡客》和《小巷儿》需要到L市取原景，所以《偏偏》和《念念》的拍摄就提上了日程。　　　　“程蝶怎么样？她人气不错，而且形象甜美，挺适合拍《念念》的。”Lucy看着手中的一叠照片，单单挑出了新晋小花程蝶的。最近有部古装剧，程蝶是女二号，扮相好，性格也讨喜，很受观众喜爱。　　　　聂鑫却皱眉。《念念》写的是普通的异地恋情侣平凡温暖的小幸福，也许是程蝶演绎的角色太过深入人心，在他看来出演MV会有点出戏。　　　　见聂鑫没给出态度，Lucy问：“那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总不可能又是那个粉丝，这频繁来来往往，她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是在纵容。　　　　聂鑫写这两首情歌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婉秀的影子，于他而言婉秀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也知道，不能把她往里带得太深。　　　　“……那就试试程蝶吧。”试了才知道，如果能证明是自己看走眼了，那程蝶也是靠能力说话的。　　　　Lucy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安排下去。　　　　聂鑫能看出她那个眼神里包含了什么，他也只能苦笑，自己要在老虎眼皮底下有所动作，只能小心谨慎，以免落入虎口，尸骨无存。　　　　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点开一看，他终于等到了想要看到的问候。　　　　虽然是蠢办法，但好歹人家理自己了。聂鑫觉得自己没把动态删掉是正确的，不然婉秀也不会给他发消息。　　　　“休息过后没什么事了，谢谢。”他觉得婉秀收到自己“没事”的回复后就没了下文，谁知——　　“是休息不够的缘故吗？” 婉秀打字打得飞快，“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头疼不是小事，一定要注意啊。”　　　　聂鑫看着她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于是忍不住想要坦白一切。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坦白岂不是就全都暴露了，那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做的安排，还有何意义。　　　　时机不成熟，只能继续瞒着她了。　　　　“好，我会多注意，谢谢。”还有对不起。聂鑫在心里想着。　　　　婉秀叹了口气，明星这份工作是真的累人，一但忙起来就没法好好休息。长年累月的，指不定身体就出什么毛病了。希望他只是没休息好引起的头疼，不是其它什么大问题。　　　　刚要洗漱，看见手机弹出电台里有未读消息。　　　　这是投稿后她第一次打开，铺天盖地的消息瞬间把她淹没。这一次，评论却没有那么善意：　　　　“黑幕吧这是，这女的什么背景啊，怎么大大又和她一起合作。”　　“上次看她一脸纯良还以为不是什么心机婊呢，没想到还真是。”　　“果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　　　　婉秀看得脸色发白。她只不过是和别的粉丝一样投了稿，只是运气很好的被选中了，为什么这一次会被千夫所指。她做错了什么吗？扪心自问，没有。　　　　第一次经历网络暴力的她瞬间没了睡意。从前只是对一些因网络暴力而起的事件有所耳闻，但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尽管现在只是言语上的针对，但她也知道，一开始的言语相向，接下来会演变成更可怕的中伤。　　　　她不想解释，因为没有解释的必要。她也没必要害怕，因为她不心虚。她会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采取措施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这个世界，不能为键盘侠让步。　　　　她接着看评论，发现还有一些是支持她的粉丝，说帮忙举报那些黑子了。　　　　所以说那些话的人，不一定是粉丝？婉秀好像有些明白了，有些人是披着粉丝外套的职业黑子。有那些粉丝的帮忙，很多不堪入目的评论都被后台清理了。　　　　她新发表了一个节目，用于说明这一切并感谢那些善良的粉丝。　　　　“大家好，我是李婉秀。这一次的活动，我也特别幸运的和大大一起合作。没有料到会被攻击，也没想过要回应，就等风波过去。好在有小心肝们帮我举报，所以在这里表示感谢。大家都是因为喜欢大大而聚在一起，‘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句话想来并不陌生，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顾及自己的偶像，别做出有损偶像脸面的事。”　　　　进饭圈以来，她很少说过话，也根本没跟人红过脸。若不是这一次真的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会这么郑重其事。　　　　录完并上传节目，她就关掉APP去洗漱。本来还担心会失眠，但今晚心烦的事情不能带到明天早上，影响工作也影响生活。这么想着，入睡就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