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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首歌-进一步

录音棚里,聂鑫正准备开始录新专辑的第二首歌。    当经纪人Lucy掩不住脸上的愠怒走到自己面前,聂鑫已经知道她开口的第一句是什么了。    "你怎么会去转发她的微博?    "Lucy实在想不到,聂鑫的微博一向冷冷清清,除了宣传新歌和活动,几乎没什么个人的东西,昨晚就那么转发了与他第一个互动的观众的微博,还说了一句引无数人遐想的话,搞不好媒体又要写一些捕风捉影的绯闻了。    聂鑫不可置否地笑笑,清清淡淡说了句:"没什么,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乱写的。"    Lucy一看他不上心的表情就有些着急上火,顿时就来了气:"你不能因为现在势头正猛就乱来啊,你刚站稳脚跟,还需要多多磨练……"    "我明白,"然后向她扬了扬手中的歌词本,"我还要录歌。"聂鑫难得出声打断了Lucy的长篇大论,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如果Lucy知道他后来看到婉秀给自己的那句话,偷偷给她发了私信,指不定要把录音棚给掀了呢。因为他想直接回复肯定会打扰到她,所以还是干脆私信比较妥当。    Lucy哪能看不出他的不高兴,而且他还在工作,便说了句好好想想,匆匆离开了。    "Lucy姐还真是风风火火啊。"录音师看着气氛不对,不由得打趣想缓解一下尴尬。    可聂鑫没什么反应,只是绷着一张脸,示意继续录音。录音师看他那副样子也没再说什么,点头配合他。    投入音乐的聂鑫很快把个人情绪撇得一干二净,唱起歌来整个人都像是自带光晕渲染,他的两个小助理把眼都看直了。    录完后聂鑫看看大家的表情,知道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放下歌词本,接过其中一个助理递来的水,微微抿了一口,似是在试水温,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喝完。    "大大不愧是大大,唱歌好听,就连放下东西,喝水的样子都那么好看!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真是秒杀一众路人!"递完水的那个小助理把同事拉到最边上,压低了声音说。    "诶诶,你怎么能把大大和路人放在一起做比较呢,大大那可是神颜啊,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那个同事小声反驳。    录音师听到她们两个正对着聂鑫窃窃私语,虽是见惯不惯,但也知道这样会对喜静的聂鑫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于是出声提醒她们保持安静。    两个女生一下子噤了声,安分的守在更远的地方等聂鑫出来。    刚刚她们的议论声聂鑫在休息的空档多多少少有听见一点,但他并没有什么波动。这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不会起任何波澜。只是他的脑中,时不时就闪过一个娇小的脸庞,那双水灵的大眼从上而下细细打量着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小激动。    这样的人,这样的表情,他见多了,可唯独从她脸上能读到不一样的东西。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鬼使神差的转发了她的微博,还在看到她给自己的那条回复“愿你被世人温柔以待”后忍不住私信她一句“谢谢”。    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上心,更别说这个人只是他千千万万粉丝中的其中一个。聂鑫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动手揉揉眉心,可是眉头还是紧锁着没有舒展开来。不知道是揉的力度不够,还是他自己并不愿放松。    结束了接下来的几首新歌录制,聂鑫和录音师并坐听着回放,录音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聂鑫说:“重新来吧。”    录音师大吃一惊,明明效果很不错啊,都不用再调音、修音。    聂鑫却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重来吧,我刚刚状态不好。”    录音师只得按他说的来办,毕竟他刚刚看起来确实不在状态。不过不在状态的人都能完成的这么好,真的是上天恩赐的才华啊。    门外的两个小助理就又陪着自家大大录了一首又一首,最后聂鑫都满意了才帮他提着东西离开。    其实聂鑫自己听着第一次的录音版本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是Lucy的话,还有婉秀的脸和那天的话都让他无法真正平静下来。重新录一次是为了保证质量,也是为了不那么早回去再听Lucy唠唠叨叨。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成就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Lucy的,所以他很感激Lucy当初对他的赏识和这些年的栽培,对Lucy的话也是非常听的,但这次聂鑫突然就不想被她管着了,倒不是觉得自己有本事了,也不是过河拆桥,只是想听从一次自己的内心。    他也想给大家分享自己的生活碎片,但微博很少是自己管理的,因为档期多,日程满,平常打理微博都是公司代劳。他看到粉丝的真情告白,也想亲自回复,可是公司说,粉丝太多,回复一个就会被期盼回复两个,到后面就会越来越多。你有那个精力应付吗?聂鑫想想也是,就作罢了。他只能在别的方面上尽量满足粉丝的心愿,为她们做些贴心的事情——在不被公司控制的地方。好在他的粉丝也没把他想得太高冷,还是一口一个大大,叫得他总有些愧疚。    婉秀那条微博的出现,让他忍不住一时冲动做了回复,是因为她让大家把所有对她的关注力转移回他身上。她把所有的光环给了他,并希望他被温柔以待。    他似乎想清楚婉秀和其他粉丝有什么不同了——真诚,不带任何目的的希望他好;也很简单,见到他以后只是纯粹的打量他,一瞬间忘了互动的事情,显得呆萌可爱;最重要的一点,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希望。    回到公司,Lucy不放心的又找聂鑫说了几句,聂鑫还是用一副“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的表情打发她,搞得Lucy很是不满,她感觉聂鑫正在一点点的脱离她的掌控。说是掌控也不为过,聂鑫除了原创,其余都得听公司和她的安排,能自己选择的很少。    但是Lucy再不满也不能对聂鑫直接发脾气,聂鑫是公司的招牌,整个公司的艺人都比不上他一个人气高。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就随他吧。    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阳光透进窗里,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  婉秀洗漱完看到自己收到了聂鑫的私信,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    她反复点进私信窗口,再点进那个人的微博主页,完全可以确定是加了认证的聂鑫。再说,光是那亮眼的红V就造不了假。    他发来的是“谢谢”,应该是对自己的那句“愿你被世人温柔以待”作出的回复吧。    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被他这样对待。    也许他不会再回复,出于礼貌婉秀还是回复他:“不用谢谢,是我该谢谢你。”    那头却是发来一句:“谢我什么?”    虽然不是高仿号,但是婉秀开始怀疑这个号是不是被盗了,从昨晚回复自己的第一句开始——哪有明星和粉丝一直互相回复的啊,就算最近自己的运气好到爆棚,也没好成这样的道理啊!    于是婉秀回复:“请问,你是本人吗?”    看到婉秀不相信和她对话的人是自己,聂鑫都可以想象出她一脸谨慎,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他直接发了句语音:“我是。”    婉秀看到语音的时候还想是不是骗子模仿他的声音来骗她,可是点开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就让她囧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婉秀急忙解释。    聂鑫挑挑眉,勾唇一笑,依旧是发了条语音:“没事,你……很警觉。”    婉秀被他的语气和话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就像是他凑近,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耳边的气息。而且她还听出了他隐忍的笑意,简直引人犯罪!至于警觉,还不是因为他一直回复自己,搞得她以为是骗子!    婉秀没再回复,聂鑫也不再逗她,只是快速打了一句话,发送给她:“谢谢你的喜欢,也很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婉秀这才说:“真的不用谢,你不知道这段刚喜欢上你的时间,你给了我多少力量。”    聂鑫看到这句话,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得很深。他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但保险起见,还是走进自己的工作间,合上门,倚靠在门上,再把手机贴近嘴边,给她发了条语音:“你……们也是我的力量啊。”他想说你的,可又怕吓到她,于是停顿了一下马上补上一个们,再接着说下去。    婉秀收到语音的时候也发现了那个停顿,她有一瞬间多想他是不是想说“你”,又立马否决了,她觉得自己真够可笑,怎么可以YY大大呢,大大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停顿呢。    可是这个停顿,或多或少都在他们的心里起了点波澜。聂鑫想,自己可能是遇到了适合自己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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