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还没有消息吗?”
老大紧皱额头,时间未免太久了,他对老二有绝对的信心,就算一队火枪团围着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他低下头,看了看腕表。
距离老二离开已经四十分钟了,短短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来回甚至用不上几分钟。
老三摇头,无人机的视频传输从半时前就已经中断,就连通讯器的信号都被屏蔽掉了,他现在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联系到老二。
他最后一次和老二取得联系,就是老二刚刚进入教学楼的时候。
按理,他应该已经见到目标了,但为什么……
老三有些不敢想下去,老二是他们兄弟中最敏捷的能手,从没有失手过。
他用长着汗毛的手臂抹了抹脸上的汗,偷偷看了一眼老大,现在最暴怒的应该就是老大了,虽然从脸上并不能看出来,那张总是阴郁的脸瞧不出喜怒哀乐。
突然,车门开了。
老破的滑轨发出咔嚓的响声,滚烫的热浪涌了进来,像是突然进了澡堂的桑拿房。
是老二!
老三大喜过望,只要人没事就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老大紧绷的手松了下来。
其实他不太敢面对老二。
他是四兄弟中的情报员,负责黑入各种网络获得信息和更改临时作战方案与路线,就像是玩一场真人指即时战略类游戏。可以,老四的那次意外他要负主要责任。
他和三兄弟的关系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倒不是感情不好,他不太爱交流,比起话,在网络上用文字表达的方式更受他的喜欢。
平时没事干的时候,他总是出没于大网站论坛,他还在好几个直播平台上注册过账号,凭借独特的理解和满嘴的骚话,在各个游戏圈子里也算有名气了。
那是一场愚蠢的疏漏,四兄弟没有任何一个人警惕过那个手无寸铁的高中生。
这个叫程羽铭的人,傻里傻气的照片和普普通通的简历就那么仍在桌子上,他们知道能让雇主出高价的人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和国防军事基地和国家科学研究所比起来又能难到哪去呢?他们甚至曾经接到过从某国家首脑的家里偷一份重要文件,被一个国家通缉不还是全身而退了?
那,他制定了一份堪比侦探剧本一样详细周密的计划,从什么时候以什么路线什么方法进入,完成任务后如何撤退,哪里有接应,哪里会遇到危险,甚至还分了好几种不同的情况。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制定的作战计划,绝对是他这半辈子最完美的计划。
那时他还有些不忿地抱怨,要把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在一个臭子身上,如果送到剧组去没准能拍出一部几亿票房的好片子。
因为他和几个直播认识的朋友晚上约了一场四人pp,玩的是十几年前风靡全球的星际争霸,这个还带着老旧模糊像素图像的游戏堪称中的里程碑作品。
直到现在,老三都没敢出这件事。
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计划出现了致命的疏漏,就像是一段挑不出毛病的代码在运行的时候报了一个未知的错误。
老四死了。
他从那以来就没有睡好过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闭上眼睛就感觉能看到老四那张憨厚的脸。
他知道老二和老四的关系极好,他甚至不敢去直视老二的眼睛。
老大侧过头来又低了下去,把交叉的双脚换了个位置,只了一句,“没事就好。”
门又关上了,微微嗡鸣的空调又开始起作用了,这个三菱面包车当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简陋破旧,就像电影里的移动指挥室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拉货卡车。
老二的情况并不太好。
老三犹豫了一会儿,从座子下的黑塑料袋里摸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老二一动不动,呆呆地坐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借着电脑屏幕微弱的蓝光,他才发现老二的脸白的像是一张纸,眼瞳有些涣散,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衣服贴在身上,有的地方还能看到透出来的汗水。
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极端恐惧的人才会拥有的表情,整个人就像是干枯的头骨骷髅。
老三轻轻叫了叫老大。
“怎么了?”
声音带着不耐烦和毋庸置疑。
老二依旧一言不发,身体微微的颤抖个不停。
“到底发生什么了!”
老大一把抓住了老二的肩膀,却发现冰凉的像是冬暴露在外的铁块。
老二呆呆地抬起头,望着他,眼里好像有了光。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颤着,“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