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又在消食步道上聚起来,连凑数的玛利亚安娜都没逃课。
“叔祖,拿破仑给法兰西带来了长治久安,十多年的政治盘基本不变,有利于法国安心发展。”
马克西米连,没规没矩的抢答着。
“叔祖,拿破仑进行了包括军政,行政,立法,司法,和教育,经济等方面的重大改革,和共和制做匹配,同时,也和美利坚互相借鉴学习。”
弗兰茨·约瑟夫,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着,也四面漏雨,八面漏风。
“卡尔叔祖,拿破仑带给法国人无与伦比的骄傲,让这个民族有超级强大的信心,有打击一切外来的敌人,埋葬任何侵略者的信念。”
小卡尔低调但答得有内涵。
阳光不错,几乎没什么风,主路上很干净,雪都被皇家服务人员推到路边的草上了,那些污染过的雪融化的较快,已经露出下面的枯草。
“卡尔叔祖,你好。”蠢萌看着老战神,打个招呼就不说话了。
好在老战神也没打算她能回答,本来就是带着两个大的自由学习一下,后来发现老三不弱于老大老二,就让他加入。
至于老四,一个四岁半的孩子,面对玛利亚安娜,老战神就是幼儿园老师的角色定位。
直到今天,法兰西的精神劲依然是欧洲最好的,当然他们的精神劲也在一点点的泄掉,精神劲领先其他国家的幅度在缩小。
拿破仑被流放,到现在也25年了,法兰西历经了波旁王朝和奥尔良王朝,这些都在熬拿破仑的底子,吃拿破仑的老本。
小卡尔的角度和两个哥哥不同,而且他知道,近在眼前的1848年,法兰西会转身180度,从帝制变成共和制。又四年,即1852年,法兰西再次转身180度,重回帝制。
这帮操作,也就是法兰西那帮“自由”的人,能允许如此“自由”的随便转身,随便折腾。
不过他们也是有经验了,从拿破仑三世的叔叔拿破仑一世那适应过一次了。
1799年,从地中海跑回来的拿破仑,深情的告诉巴黎的人民说,“公民们,大革命已经回到了它当初藉以发端的初衷,大革命已经结束。”
5年后他就自打了嘴巴,从法兰西共和国的执政官,华丽丽的一转身,裙裾飘飘,风流又风骚,变成了法兰西帝国的皇帝。
巴黎人为“帝国”放鞭炮祝贺,就像几年前为“共和”放鞭炮一样,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仔细想想,其实在1830年开始的奥尔良王朝,法兰西就是帝制外皮共和的芯,这个自由精神是深入骨髓了啊。
“马克斯,弗兰茨和小卡尔说的都对。”
老战神直接忽视蠢萌生物玛利亚·安娜。
“拿破仑当政的15年,是法兰西政治基本盘稳定的15年,对外却是最不稳定的15年,共和制的幽灵笼罩在欧洲各个帝国的头上,谁都想把共和遏制,甚至绞杀在法兰西。”
军神缓缓道来,直到现在,就是眼前的1840年,共和制在欧洲看来也是邪恶的。
说到共和的幽灵笼罩欧洲,大家想的是教堂顶上的壁画,颜色浓烈,人物表情肃穆,连壁画上的人物本身,好像也又胖又重的样子。
“那是,早逝的共和制,才是最好的共和制,在奥地利眼中如此,在英吉利,俄罗斯和普鲁士眼中亦如此。”
小卡尔用21世纪句式总结一下。
“仔细想想是大家没法和他妥协,首先法国大革命以来,砍杀国王和贵族跟切瓜似的,谁家有这么多皇帝皇后公爵侯爵给你练刀啊。”
老卡尔没理会小卡尔的抖机灵,他确实觉得拿破仑的外交是他各项重要能力中最差的,而且外交技能也醒悟的晚。
“共和制叫欧洲各帝国心生恐惧,主要是君主和贵族心生恐惧,人民只要跟着君主跟贵族就行了,不要想得太多,费脑子。
“帝制各国和法兰西共和国就是你死我活,完全不存在第三种可能,所以没得妥协。”
老军神慢慢回忆拿破仑做执政的时期的事情,给小东西们介绍道。
“没法妥协就别谈外交了,外交的本质就是相互妥协,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好的收益,或者让外交参与方各自获得最高收益成本比。”
老卡尔一边讲解一边回忆着,一开始欧洲的老帝国们,觉得能把法国的“共和幽灵”扼杀于襁褓之中,所以主动进攻法兰西。
后来拿破仑显神威,把周边的几家管闲事的帝国们打的满头包,尤其是东边的神圣罗马帝国。
人啊,这个动物,一旦顺利就立马膨胀,伟大的拿破仑也未能免俗。
他打胜了几场老帝国对法兰西的进攻以后,就觉得共和这个好东西,不能只是俺们法兰西独享,要让让全世界都沐浴在共和的光辉中。
于是他就要解放全世界,至少先解放全欧洲,做欧洲的执政官。
那就先把欧洲这些受苦受难的孩子解放出来吧,打破他们身上这些在腐朽落后又丑陋的帝国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