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务府暂且不论,臣就问问大王,那秦军如何变法,如何让督军不会拥兵自重?”
还是樗里疾先开口,他说来说去,总归是说到这上面来了,看来这老头最担心的,是秦国大军的去向。
“此乃变法之二,日后所有我秦国调兵之事,需得先经过国务府批准,再呈给寡人,如此方可调兵。
洛邑都督麾下,设有卫城将军,擎苍将军,皂游将军,黑旗将军,此四军者,乃是战卒,单独成军,四军将军,虽与督军是上下关系,但无需听令于督军。
都督一职,只有督战屯兵和统率屯兵之权,而战卒的练兵之权,统率之权,皆在四军将军,至于大军调动的权力,将军任命的权力,皆在国务府,如此,三权不唯一,四军互独立,都督如何能拥兵自重。
何况日后我秦国,并非就只有这四支战卒,都督,也并非只有洛邑这一处,各处都督五年一调任,战卒每军至多两万,就是都督和战卒将军们想要拥兵自重,也没这个能力做到吧?”
话音落下,一片沉寂。
说白了,都督只能掌管屯兵,相当于军区司令,至于战卒,每一军都相当于是一支加强师,战卒的调动权利,统归国务府,还要上报秦王,平时都督能管到的,就只是让屯兵种地而已,若是发生了战事,便将四军调动之权下放,都督领军出战。
四军不属于都督统率,听令于国务府,都督也听令于国务府,互相制衡。他们平日里待在一起,将领们也互相熟悉,遇到战事,也不至于影响到战斗力。
朝中一变,军中一变,大王这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分权了。
“大秦今日变法,利在千秋,大王此举,臣赞同。”
向寿望了半天,想了一会儿,第一个应承,司马错跟上,毕竟他们两个,可是得了好处的,损伤的,就只有樗里疾和甘茂的利益了。
嬴荡点点头,走向樗里疾,若也他答应了,甘茂愿不愿意,就不重要了。
“壮年幼不足,未经大战,如何能当得此重任,右相,这洛邑都督还换人吗?”
樗里疾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那这样一来,洛邑都督这事情就算是定了,一场大战,让秦王经营三月,可不就是为了这个。
朝中有大臣拥护,朝外有将军忠心,这屁股,才能做得稳当。
那接下来,就该问国务府谁赞同,谁反对了。
“如此,冯章领洛邑都督,那这朝堂之变,诸位可有异议?”
又是向寿第一个点头,司马错跟上,还没轮到樗里疾说话,甘茂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臣以为,既然国务府专司我秦国军政大事,那这四位国务臣子,就需得入主大秦中枢,伴于王侧才对。
如此,臣举荐向寿为上将军,臣身兼两职,能力有限,长久以来,已经耽误了我秦许多大事,向寿将军,熟知军阵,又为大王立下功劳,是任上将军的不二人选。”
甘茂终于说话了,他这一开口,居然是保举当初和秦王一起演戏骗了他的向寿,难道他真是如此心胸开阔,嬴荡对此是一点都不相信。
那甘茂此举,是为了什么?
对了,向寿此刻正在镇守宜阳,他去做上将军,那宜阳给谁呢?
既然是三阳制敌长廊,那宜阳为中,地位必然也是同等重要了,岂能没有都督?
宜阳离洛邑虽近,但这个宜阳督军是非常有必要的,没有宜阳,洛邑就是一座孤城,救都救不回来,宜阳不仅可以帮携洛邑,更能威胁诸国,也是同等重要。
不管谁做了这宜阳都督,可都是个肥差事,洛邑是战卒四军齐备,但这宜阳,可是什么都没有,要是去个有能力的人组建战卒,相当于完全拉起一支军队来。
这样想来,要想朝堂上有这国务府,向寿就得将宜阳都督给让出来了,既然是国务臣子,就一定要入咸阳中枢才对,不然在朝堂之中,谁帮寡人牵制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