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确实瞪过他们,是在酒鬼给马钉马掌,他们想围过来看热闹的时候。“你,过来。”夏想指着一个嚷的最欢实的毛孩子说道。
沾了一身沙土,仿佛一只泥猴的孩子吓了一跳,但环视四周发现大人和伙伴都在,嘴上强硬道:“我不过去。”
夏想也不在意,问道:“有没有看到我师弟牵马过去?”
“你师弟,小辫子?”
孩哥打小留的辫子没绞,起初留的意思是为了将他拴住,病魔抢不去,好养活。现在看,确实有条小辫子。
所以夏想点点头。
“他牵着马去镇子外头了。”
爬上镇口的高高土墙,夏想极目远眺,依稀能看到孩哥打马狂奔的身影。好妹像是受了委屈,这小子却一心遛马,怕不是个钢铁直男。
若是孩哥和好妹两情相悦,瘸子想从中阻拦,夏想必定不会让瘸子如愿。但要是好妹不喜欢孩哥,以夏想实际是个现代人,也做不来包办婚姻的事。
日头升高。
刺眼的光照的沙子黄澄澄的。
孩哥赶马回头的时候,夏想从土墙上下来,翻身骑到孩哥旁边的马上,想了想问道:“孩哥,你钟意好妹吗?”
“哥,我还弄不清,她屁股上有没有痣。”孩哥回道。
夏想:“……”
他们从镇外回来的时候,瘸子给皮匠送完皮子,背着换来的半口袋粮,却听坐在门口缝补的白发女人问道:“瘸大哥,听说女婿上门了?”
“是她大伯的娃,侄子,是侄子。”瘸子停住脚步,笑呵呵的解释道。
“是吗,镇上人都说…哎呦。”女人的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记飞鞋。屋里朝她丢鞋的男人还怒道:“关你啥事!”
被凶的女人嘀咕道:“问个那事有啥的。”
瘸子讪笑了一下,背着口袋转身离开。
晚上吃过饭,夏想和孩哥回了柴房。
点着油灯纳鞋底的瘸子,朝给他捶腿的好妹说道:“怕是要变天了,今天晚上起个夜,给灶里加点硬柴,可不敢灭了火种啊。”
好妹应了一声。
“好妹,爹…爹不想瞒你,孩哥是来接亲的,是要把你接走做媳妇儿的。”说完看了好妹一眼,道:“爹看不上这号人,不会把你许配给他。”
挑了下灯芯的好妹听了他的话,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肯吭声。
“睡吧,爹不会认这门亲的。”瘸子朝她宽慰道。
话说开了的瘸子这一夜睡的极其安稳,孩哥还是那般坚持练子午静身功,一丁点儿没有受到影响。
夏想比他们都先睡着。
早上的时候,孩哥用从好妹那儿学来的方法给肉剔骨,瘸子抱着坛子瞅了一眼,开口说道:“刀入肉,要随骨而行,不能用蛮劲儿。你爹教你练武,就该教你这些。教过没?”
孩哥摇摇头。
“你爹什么都好,就是缺门手艺。”瘸子舀了一瓢水兑到坛子里,伸手进去搓了搓,嘴里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