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在这做我的副督军好。”

坤叔心中不解，虽然是看着卓清越长大的，可这些年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少爷了，不过也是越来越钦佩他了。

比之卓老督军，卓少的手段心性智谋有过之而不无极。

想要问出口的话在嘴里囫囵了一阵还是吞了回去，既然是少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一个老家伙问这许多做什么，听吩咐办事就是了。

“老奴这就去安排。”

“嗯。”卓清越轻应了声，又问道，“卓敏倩那边可有什么异样？”

“刚才四小姐就回房了，没见有什么异常。”坤叔一张老脸拧巴着想了会才又道，“就是路过沈小姐房间时刚巧碰到了出来的彩儿，两人打了个照面。”

“让人好好盯着她。”

“少爷，四小姐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妹妹，总比旁人更可信些，她心里亲疏远近想来应该是能分得清的，她和三姨太太毕竟是不一样的。”

“坤叔，父亲是怎么走的我很清楚，这种错误我绝不会犯，也不能犯。”卓清越抬手挥退了坤叔。

书房一瞬安静了下来，空荡荡地就如同他此时的心。

亲妹妹？

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的亲人都走了。

卓清越起身站在窗口，定定地看着院子中间那两颗并肩而立一样高大的杨树。

那是他和父亲在他十岁那年种下的，当初中下的时候一颗还是小幼苗，一颗已经有一人多高了。

那时候两颗杨树迎风摇曳，一大一小，就像他和父亲。

那时候父亲总是常年在外，偶尔才能回来，自然很少会关心他们，还年少的他对伟岸的父亲是敬仰的但也是埋怨的。

十岁生日那天他就站在那里满心期待父亲回来为他庆生，可是足足等了一天父亲也没有回来。

那天的天气就如同现在这般，阴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后来更是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他就那么固执地站在雨中，任谁劝说都不肯挪动半步，执拗地一定要等着父亲回来，因为父亲答应了他。

可是父亲爽约了，直到他高烧昏厥过去才被人抬进了屋，也没有等到父亲的身影。

父亲是第二天回来的，满心以为会听到父亲道歉的卓清越听到的是一顿臭骂。

父亲匆匆来骂完人又匆匆走了，接下来更是连着好几个月都没能见上几面，小小的卓清越端着架子等着父亲来哄，可父亲根本不知道他别扭的儿子还在为几个月前的事生他的气。

卓清越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宣泄却找不到出口，等到父亲从妻子口中得知儿子兀自一人在闹别扭的时候无奈又内疚。

而后难得耐心地牵着儿子的手在花园里种下了这一大一小两棵杨树。

他揉乱了儿子一头的乌发，笑说：“儿子，这两棵树有一天会长得一样高大挺拔，到那时候你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咱们两父子就能并肩作战了，加油啊，臭小子，你老子可等着呢！”

卓清越的手紧紧攥成拳，两棵树已经一般高，他也成了男子汉：“老头子，你又爽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