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放假时间一月十五号刚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在铁路12306上看回去的高铁票。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十五号下午三点考完,完全可以买五点左右的票走人。 手指顿在了目的地界面,在半空停滞了一下。微信app亮起来,名为世界精神病美术爱好者的群里正吵翻了天。我默默戳进去,就看见大敏同学和小玉同学两个人正聊得火热。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大敏,高中时期我的挚友兼室友之一,播音生,长相立体好看,特别是天生的高高的鼻子,给人一种欧美式的感觉,目前就读于贵州的一所大学。 小玉,高中时期我的最后一任同桌,美术生,身高170,每次都能成功地俯视我。由于高考时很倒霉地滑档,目前正在杭州的某画室继续集训,准备再来一年。 长达99加的聊天记录终于被我翻完了,叹口气,我慢吞吞地敲了几个字:你们都什么时候放假啊。 【大敏:哇,百里诈尸! 小玉:我的老天,世界奇观! 我:…… 大敏:我们学校十二月就放假了,不要羡慕 我:……】 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紧,我顶着一张暴漫脸差点把它从窗口扔下去。 同样是大学,同样是偏得要死的大学,凭啥人家就是十二月放假!C大要到一月十五号才放?就因为我们学校奇葩比较多吗校长?就因为五颜六色的头发你看得心烦吗校长?校长你倒是说话啊! 接下来小玉和大敏就放假事宜又聊了99加,最后达成共识,让我和大敏在放假后去杭州看她。 我:???你们好像没有问我的意见吧? 似乎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年前去杭州的计划就这样一锤定音,大敏同学甚至连住宿的酒店都在美团上看好了,兴奋地到处在淘宝上找汉服。我默默地在群里装死,把手机扔在肚皮上整个人瘫在床上。 唉―― 这都是什么事啊。 难道我还要拖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不回家先去杭州吗,难道你们都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吗朋友?……算了,我也不指望那两个傻狍子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只得认命把一肚子苦水咽下去。 小玉:说起来百里,你今年过年回哪边啊? 我瞥一眼这条消息,百般聊赖地从口袋里掏出蓝色的水晶,懒洋洋地对着光看了看,它里面还有一些絮状的杂质,不过倒是真的很漂亮。因为正好石头的上方有一个很小的洞,所以顺手就用红绳把它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 毕竟是大佬给的类似保命符咒一样的东西,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安全。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耷拉着眼皮,随手发了一个886后关掉了微信界面,不顾那两人的鄙夷吐槽声,翻身卷起被子盖住头睡觉了。 开玩笑,今天早上可是六点半就起床了,你们不要睡觉,我还想补个回笼觉呢,小心猝死啊你们这些不善于休息的傻子们。 可能是昨天晚上熬夜看一本叫做《可以,这很银魂》的智障玛丽苏小说到两点,我今天是沾床就睡。里面的女主角可真是又美又苏,正所谓全宇宙都认识她,人见人爱的斩男杀手。维和部的五番队队长,武力高强,而且还有不少开小车黑化情节,意外的带感。作者还说番外会有各种play,搞得我突然期待起来。 梦里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看不清脸的小男孩,他站在楼梯上方,拿着小提琴弓弦的手指上满是硬茧,嘴角平直没有一丝笑意。接着场景迅速转换,变成了我十分熟悉的巨大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属于百里奚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傻逼] [你可真蠢] 我自己骂自己??? “!!!!”我迅速睁开双眼,惊恐万分地坐起身,发现身体还是在寝室的上铺躺着,怀里还抱着伊丽莎白的抱枕。 我就说嘛,真是吓人。 抹了抹一头的汗,我爬起来准备去上体育课。文暄和京津全在下面椅子上坐着玩手机,见我爬下来,全程对这边实行注目礼。 我挠挠头,四处望望:“啊?清显呢?她走了?” 结果没过三秒,一个同样惊恐的声音响起,连带发出的还有粉红色床帘刷得拉开的背景音,我沉默地仰起脸看着清显从她自己的床帘里探出头,正一脸懵逼地俯视我们:“啥?上课了吗?” -------------------------------------------------------------------- 排球班的考试项目是原地颠球,一次二十个。篮球班则是投篮十进六,其他班倒是全都在外面上课,只留我们两个班在室内体育场。 一开始上课,两个班就各自传来嘭嘭嘭的各色球体碰撞声,我戴着的蓝色小鹿手链又懒得摘,于是每次练发球都正好砸到手腕,咯得超级疼。 我仰着脸默然地注视着这只排球呈抛物线过去挂在网上,连线也没过,随即啪叽一声落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远了。 “嘁……什么呀。” 挠挠头,我不爽地切了声,慢吞吞地跟着球走了一会,最后看见它撞在外场的墙边,反弹到了一双白色的远动鞋前停下了。我顿了顿,缓缓抬起头,顺着来人那条黑色的长裤向上望,最后目光停在男生暗金色的渐变瞳孔和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啊,那个球。”我指指他脚边上的排球,希望人家能帮忙踢一脚。少年很配合地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废话,只见他后退一步,摆出一个要射门的动作,在我惊恐的瞩目下,伴随着电火花闪耀的特效飞起一脚,排球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闪电般地从我腿边窜了出去,然后还拐了个扭曲的弯道,最后直直地撞在体育场的另一边墙面上。 室友张jj手里的排球咚得一声掉在地板上,她呆滞地看看我又扭头看看隔着几十米的体育场另一边墙面,张张嘴又闭上了。我收起掉下来的下巴,恢复了一贯的死鱼眼扭头就走,一脸冷漠地从球框里再摸出来一个球抱在怀里,和某位毫无表情的少年对视一眼,抽抽嘴角:“同学你叫啥来着?” “凌小路清隆。” “噢。” 很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记得离你十米远的。抱着球走到了场边,原地没颠几下呢就听见旁边人炸了―― “我靠!你们看那个人,他好像已经颠了一百个了!” “那不是坂本吗!你看就是那个滑板社和溜冰社以及电竞社抢着要人的男生,据说他一开学就拒绝了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的招新!” 我偏过脑袋,一个留着黑发带着眼镜的眼熟男生引入眼帘,他正站在半圆区域内一上一下地颠球,时而还翻着花样推眼镜。由于太过震惊,大家反而全都开始默默看着这已经超越人类极限的艰难动作,陷入迷之沉默。 此时此刻,本人的脑海里呈现出的却是那件掉下三楼的军训服。下意识地,我拿着球就跑,路过装球的篮子顺手丢进去,抄起原本放在地面上的水杯就溜。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搞事精的旁边上体育课真是不要命了,上次吓掉了我的军训服,鬼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吓掉全场人的秋衣秋裤。 “百里???” “jj如果老师问我去哪了就说我例假疼得快死了所以先回寝室了!”我头都没回地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跑得没影了。 剩下一名苦逼的室友少女左手拿着排球扔也不是,望着某人的绝尘而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搞什么啊。” “呐。”凌小路站起身,摘掉白色的耳机,望向另一边的张jj同学,一本正经地问:“你室友名字是什么?” “哦,她啊,百里奚。” 完全不知道自己翻车的我在距离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成功溜号。 不过,明明是下午,天空却黑得像是晚上。我一边搓手一边往回走,路过操场又看见一群五颜六色头发的人在抢夺一只篮球,木着脸转过身,全然当做没看见。 年轻真好。 我去了食堂的超市里买了包汤达人又买了一根火腿肠打算晚上煮泡面吃,付钱的时候排在前面的人有着一头卷曲的银发,他好像是买了一箱草莓牛奶。 似乎是上次在食堂遇到的老师,他转过身,正好低下头看见我,愣了一秒后瞪着和我同款的死鱼眼开口:“啊,是你啊同学。” “老师好。”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拎着泡面懒洋洋地摆摆手。扫了桌面上的二维码,爽快地付了钱。 这位有着暗红色眼睛的银发自然卷和那位基础写作的棕发自然卷自杀狂魔倒是挺像,都给人一种暗藏锋芒的感觉。 我提步刚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人询问的喊声:“喂,少女你认识赤司同学吗?” “哈?那是谁?”我转过脸,疑惑不已。 坂田银时不胜其烦地解释道:“就是那个啦,学生会会长同学。” “哦。”我点点头,坦然地望着他:“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