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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梦境或幻境

白色路虎一点也不耽搁,又一声喇叭长鸣声中,像一道闪电似的加速,从车旁掠过往前直驶。

紧接着,“磅!”的声响,在下一个路口,突然间一辆大货车子从左往右高速横向撞出,把那白色路虎拦腰碾碎,又往前拖行了几百米才堪堪刹住。

两旁路人冲上前去,一名大汉拉开副驾驶座,奋力将路虎车主拖了出来,只见那男人一脸鲜血,左半边头颅塌陷,躯干血肉模糊,显而易见是活不了了。

大光头横臂护住头脸,瞠目结舌,转头看了阿嘉,这小子无意间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大光头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等回过神时,阿嘉和阿洋已经走开了。

这一天,是阿洋第一次见到阿嘉…

那年,阿洋十五岁,刚升上九年级,也是个转学生,比阿嘉早几周进了这个班。

两天后,这个学校里的老大咸水汤跟肉圆因为没收到他这新转来的“学杂费”大为光火,传话要他放学后到建设公园吃包子。

“吃包子”是他们那个学校流传多年的混话,意思就是埃拳头。

阿洋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任何人敢和咸水汤对抗,学校里的老师对于坏学生的流氓行径一向装聋作哑,姑息养奸的训导主任更是只敢在黄昏之后,远远的站在操场的另一头,看着一幕幕校内恶霸伙同校外帮派份子进行的秋后算帐。

他知道去了会很惨,但是不能不去。内心挣扎了三个小时,他决定还是去。结果真的很惨。他被押进老旧的防空洞里,棍棒拳脚毫不客气的全招呼在他身上,三十分钟的凌迟过后,门牙脱落了一颗,肋骨断了,左手臂还被拗得脱臼。

“明天再没看到你的学杂费,会更惨,你可以试试看!”

咸水汤跟肉圆带着其他五个人拉开裤裆拉链,围成一圈在仆倒在地的阿洋身上尿尿,又狠狠补踹了几下,扬长而去。

“我很失望,你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反抗…”阿洋躺在混杂着腥臭尿液的血泊中,朦胧间看到一个模糊瘦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防空洞的门口,正是阿嘉。

阿洋奄奄一息根本无力回应,阿嘉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坐在泥地上抽着烟。隔了好久,阿洋才撑着坐起,吐出几口唾沫,都是血块。

“草!”阿嘉烟蒂一丢,骂道:“你是贱还是怎样,被打是不会回手吗?”

阿洋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咬着牙关,缓缓旋转左手臂,忽然由下往上用力往后一甩将脱臼的手臂乔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有气无力的讲:“干你屁事?”

这被打到自己都能乔手臂了?阿嘉站起身来“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他妈的明天最好继续装死!”话一说完,转身消失在夕阳余晖里。

你是救过我一次,但是现在这样骂我是怎么回事?阿洋心里愤恨不已。

第二天中午,阿洋在食堂的座位上才端来刚打好的饭菜,旁边一支扫帚伸过来一拨,整个餐盘立刻被打翻在地上。阿洋转头,看到咸水汤和肉圆,还有高矮胖瘦不等四人横眉竖眼地看着他。

“草特喵的!学杂费还没给我的人,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吃饭?你只能吃屎吧!”

阿洋脑子轰的一声,全身血脉愤张,怒不可遏,脑袋中快速闪过昨夜爸爸一字一句耳提面命地交代他说:“就闪开他们,千万别动手…再不成,就一口气跑进去训导处,请老师处理…动手打人…你就输了!”

阿洋捏紧拳头,指甲掐进手掌肉中,心中翻来覆去却是只有一个念头:“一对六,怎么打?”

“来呀!动手啊!单挑也可以…不敢打的是俗辣!”

“你还是回去哭给你妈看好了,没卵蛋的家伙!”

阿洋愤怒到达,忽然眼睛余光扫过食堂门口,一个身影刚走了进来,那人吊儿郎当的咬着一支牙签,双手叉在裤袋里,正是昨天公园防空洞口的那家伙,前几天在巷子里救他的那个人。

“你特喵的明天最好继续装死!”阿洋还记得阿嘉昨天那极为不屑的口气,不由得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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