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抬脚看了看，果然脚上光溜溜，她恍然大悟：“难怪我怎么觉得你高得跟山似的，原来我鞋丢了。”

杜佑：“……”

沈嘉扭头看他，还绕有兴趣的把手摁在自己脑袋上，一划，比到杜佑胸口，然后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笑得眉眼弯弯，“你真的好高喔。”

杜佑有点不懂沈嘉的脑回路，现在是他高不高的问题吗？不应该是先去找鞋吗？？？

不过看着沈嘉毫无阴霾的笑容，杜佑还是没有灭她的兴致，“鞋掉哪了？我去给你拿回来。”

沈嘉微微抿着唇，眼睛却笑得越弯，“如果没人拿的话就在花园门口附近，谢谢你。”

杜佑嗯了一声，越过沈嘉开门离开。

沈嘉看着杜佑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扉的缝隙里，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在这一刹那，沈嘉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洒脱，她和这世界上的很多人一样害怕死亡逃避死亡。

杜佑问她，把钱全捐出去了，她以后怎么办？

沈嘉其实没有想过，因为如果有一天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就证明她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选择鱼死网破。

说起来还有点悲凉，毕竟沈嘉从没有想过原来她的选择可以被看得这么重。

杜佑离开一会儿就拿着沈嘉的鞋子回来了，不用沈嘉提，他问好了毛巾，进来蹲下，为沈嘉擦了脚，然后一左一右帮她穿好了鞋。

沈嘉看了看那块被她的脚染脏的白毛巾，视线又转到被嵌套在艳红的鞋子里的雪白的脚，最终回到那为她低下来的乌黑的脑袋，颈后没有被发胶打上去的碎发，和他的衬衫雪白的领子。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弯下腰来帮我穿鞋。”沈嘉轻声说：“你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