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店资金周转紧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于面前给脸不要脸的家伙,陈飞扬耐心耗尽。
他抓出一摞借契,啪地拍到柜台上。
“看好了,太尉二公子,丞相女婿,云威侯……哪个敢不给本侯面子?”
张张借契货真价实,活了这么大年纪,王掌柜算是开了眼。
然而,他仍然摇摇头,出于谨慎原则,他向来只抱裴太尉的大腿。
钱可以少赚,万一引起后台不快,便是得不偿失。
“呵呵,很硬气啊。”
陈飞扬没想到,面向商贾开展的第一笔业务就遇到钉子户。
“姓王的,你果真不借?”
“不是不借,小侯爷,小人是真没钱……”
“既然如此,就别怪本侯不客气。”
陈飞扬狼牙棒挥出,一张柳木长凳顿时四分五裂,被砸成一堆碎屑。
“都给本侯滚蛋!”
中午时分,正是用餐高峰期。
不少客人们早认出陈飞扬,见到大魔王怒发冲冠的样子,食客们纷给纷潮水般向外跑去。
不孝小侯爷发起狂来可以乱杀无辜,酒楼只有一个门,晚一步便可能逃跑不及。
陈飞扬站在柜台前,当然没人敢过来结账。
撵客人,坏买卖,小侯爷这是要耍横。
王掌柜冷笑一声,冲手下跑堂使一个眼色。
五六名小二侯在店外,截住蜂拥逃出的食客,命令他们原地等候。
按照周律,吃霸王餐以偷窃论罪,量刑标准依照饭资多寡计。
这么多食客如果一哄而散,五六名小二当然不可能挡得住。
然而,只要有几位被跟上扭送官府,那就要接受酷法制裁。所以,没有一人敢侥幸逃跑。
这一招,根本影响不到酒楼买卖。
王掌柜心中得意,轻轻哼着小曲,一脸轻松自得的样子。
看到闲杂人撤离得差不多,陈飞扬冷笑一声,吩咐手下的家丁。
“你们都出去,关上门,我感觉癔症要发作。”
“小侯爷,这……”
陈管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酒楼背后的裴太尉不好惹。
他还想出言相劝,却已经被三元抱出门去。
陈飞扬口中呜呜渣渣地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样子如同被鬼上身一般。
在陈飞扬的记忆中,以前被仲臣操控犯病时,就是这个状态。
“呵呵,小侯爷要耍疯?砸坏东西,终归还是要陈府赔。”
背后有太尉撑腰,王掌柜并不担心陈府敢赖账。
只要拉出一张损失清单,陈正道必然乖乖上门理赔,还要附带道歉。
陈飞扬状若癫狂,挥舞着狼牙棒,左右不离王掌柜身前身后。
“哈哈哈,赔是当然,不知道一条命赔多少钱?”
听到这话,王掌柜身子不由一颤:还是小看了不孝小侯爷。
陈飞扬撵走客人,并不为坏他的买卖,佯装犯病也不是打砸一番出恶气。
这明明是以他的生命作要挟要命还是要钱,二选一。
痁内的几名小二,开始还想一拥而上,制住陈飞扬。
见识到狼牙棒的疯狂,他们已经各自躲到远处。
不孝小侯爷犯癔症时打死人的事情,已经发生多次,廷尉署皆判陈飞扬无罪,陈府赔钱了事。
钱可以慢慢赚,命却只有一条。
就算庶人赚钱不易,也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去换钱。
王掌柜身价百万,当然更加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