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怎地想去西柳巷?”
“本侯感觉癔症快要犯了。”
“你……”
无耻!陈飞扬根本就没有什么癔症,这一点仲臣比谁都清楚。
很明显,这是拿他家人作要挟。
得意笑容僵在脸上,仲臣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生死,却不能不顾及全家人。
父母双亲,三房妻妾,五位儿女,这都是他不可能割舍的至亲。
至于陈飞扬会不会真的痛下杀手,仲臣半分都不怀疑。
小侯爷的心狠手辣,是他亲手调教出来,有多么冷血他自然一清二楚。
陈飞扬脚步不停,手腕灵活转动,狼牙棒如同风车一般呼呼旋转。
“你不是让你儿子报答本侯恩情么?很快,他们就有当牛做马的机会。”
当牛做马。
送儿子进入来世?
涮牛肉、马肉的画面,立即浮现眼前。
仲臣紧赶几步,拦住陈飞扬的去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侯爷开恩,请不要为难奴才一家老小。”
“呵呵……”
“没有小侯爷允许,奴才绝不离开陈府一步,绝不外传任何消息。”
“为什么给我下蛊?”
“怕小侯爷挡了别家公子前程。”
果然如此。
对于这个原因,陈飞扬早有猜测,如今算是得到印证。
他收起狼牙棒,背着手走回大门。
幕后主使是谁,他没有问。
一来,就算问,仲臣未必敢说二来,想弄清这一点,对他来说简单得很。
仲臣低头垂手,紧跟回到陈府,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再无半分傲气。
……
第二天,一大早。
陈正道起身下床,一边穿衣,一边呲牙咧嘴地扭扭发福的身躯。
昨天又是跑步,又是冬泳,累得他浑身酸痛。
“扬儿太过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给他讲讲孝道。”
国公夫人忙替他捶捶背,一脸正气凌然的决毅。
提到儿子,陈正道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喜色:
“算了,只要扬儿身体健健康康,我们还有什么奢求。”
“还得给我们生个孙子,好延续咱陈家香火。唉……”
夫人脸上也挂起笑意,却不自由地轻叹一声。
儿子大字不识几个,名声又极差,二人已不期望陈飞扬有什么建树。惟望他给陈家留下后代,光大门楣的事只能寄托到孙子身上。
偏偏,儿子已经二十年纪却连妻子还没娶到。
“老爷夫人,小侯爷前来请安。”
丫鬟隔着房门,在院子中通报道。
小侯爷来请安?
二十年来,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陈正道拈须畅笑,嘴巴几乎咧到耳朵根。
“夫人,你看儿子还是蛮孝顺的嘛。”
“嗯,嗯,孩子大了,懂事了……”
陈夫人同样大感欣慰,声音几乎哽咽。
“哐当!”
房门被粗鲁踹开。
人影未见,一根顶花带刺的狼牙棒先探进房间。
“老东西,说,什么时候能凑齐二千金?”
陈飞扬大摇大摆地闯进房间,一屁股瘫坐进扶椅。
乖乖,小祖宗这哪里是来请安?分明还是催陈正道去借钱赎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