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一样,不孝小侯爷死了,真是个大大的黄道吉日。”
“哦吼,大吉大利!”
“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抢、啦!”
……
以一人之死引得举国欢庆的人,姓陈名飞扬,是陈府的小侯爷,这会儿正在床上挺尸。
因为祖父功德前无古人,先王直接封爵三代,他下生之时便身具侯爵爵位。
三岁时,他被诊出罹患偶发性癔症,发病时神智不清,六亲不认,逮着谁打谁。
对父母动辄拳脚相加,搏得“不孝小侯爷”恶名。
一根狼牙棒,令王城百姓闻风色变,死在其下的亡魂不知几许。
所以,听到他的死讯,国人才会如此兴奋。
……
陈飞扬头脑发懵,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手脚似乎被固定,嘴里好像有什么硌得慌。
他使使劲,猛然睁开眼睛。
有人手里抓着一把高粱和一枚玉璧,正要向他嘴里塞。
呼
他大吹一口气,把流下的高粱吹飞。
“啊”
“诈尸啦!”
噼里啪啦一阵响。
围在床头的几名女人,尖叫着摔倒在地。
他们再三确认过,小侯爷已经断气许久,怎会突然张眼、吹气。
另外几名男人冲过来,死死摁住陈飞扬的头和四肢,生怕他暴起咬人一般。
作为主事人,陈管家慌了手脚。
“这,这……如何是好?快,快去请巫祝驱邪。”
“扬儿,是娘的扬儿醒了吗?”
“扬儿,父亲就相信你没有死……”
伴随二声急切的叫声,陈国公夫妇跌跌撞撞从隔壁跑进来。
放眼望去,二人眼中的希冀顿时暗淡下去。
儿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哪儿有一点动静?
“动了,纩在动,小侯爷恢复呼吸了。”
纩,即轻质丝棉新絮,放在临终者的口鼻上察验是否还有呼吸,叫属纩。
陈飞扬觉得嘴硌得慌,则是因为牙齿被角柶撑开目的是向他口中含高粱和玉璧。这可是侯爵才有的高规格标准。
这一切,都是丧葬的流程。
陈飞扬虽不是很了解,结合房间挂的大量白条幅,也猜得出八九分。
此时的陈飞扬,刚从地球穿越而来,且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残存极少,甚至不清楚自己身份。
无奈之下,他只能佯装晕过去。
“快,快,把不吉利的东西统统撤掉!”
“把扬儿扶回房间休息!”
陈国公心情激动,急忙向下人发出指令。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
良久,房间的人才全部退去。
陈飞扬偷偷睁开双眼,四下打量房中的陈设:
大床,锦被,纱罗帐,红木家具做工精良,桌上摆着闪亮的铜镜……
无疑,他穿越到有钱的大户人家。
此时,一位漂亮的少女趴在床头,压得他胳膊发酸任他绞尽脑汗,却想不起她是谁。
“难道是我……媳妇?”
嘿嘿,有这等美貌的妻子倒也不错。
长长睫毛忽闪一下,漂亮的双眸蓦然张开。
“小侯爷,你醒啦!可让奴婢担心死了。”
声音婉转如新燕初啼,浓浓的关切更是令人受用到心底。
小侯爷,奴婢?
哈哈,自己竟然是身份高贵的侯爵。
而眼前的美女,仅仅是他的贴身丫鬟。
丫鬟嘛,虽然姿色不错,想登堂入室作正妻还不够格。
冲她这份水灵劲,倒可以考虑纳为小妾。
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人人平等一说,下人更没有婚姻自由。
万恶的旧社会!
一个人能改变社会吗?不能。
所以,陈飞扬决定无奈地适应这个三妻四妾的社会。
“小侯爷,秀儿给你端参汤去。”
没等陈飞扬开口,丫鬟一扭优美身段,已经飘出房间。
地球那边已经了无牵挂,而且穿越不是大白菜,不说想回去就回得去。现在,也只能在这方世界好好活一生。
有侯爵身份保障,足可无忧无虑地吃香喝辣。
陈飞扬美滋滋地起身下床,走到桌前,探身照向铜镜。
柔和的光晕中,映出一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美轮美奂,亭亭玉立。
啦,啦,啦啦,噜啦啦……
天降鲜花般的眩晕袭来,陈飞扬瞬间被恋爱的感包围。
呼冷静,差点爱上自己。
这个年代,正是三妻四妾的大好时机,性取向可不能出现偏差。
“哼,醒了?”
一道冷哼从身后传来,惊得陈飞扬虎躯一震,猛地转回身子。
对面扶椅上,端坐一名灰衣小帽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奴仆装扮。
令人费解的是,此时他跷着二郎腿,看向陈飞扬的目光充满鄙夷,说话语气更是冷到令人打颤。
一个下人,竟敢对主人横眉立目,鄙夷加不屑?
陈飞扬一脸懵逼。
这个仆人,怎么会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