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游用力鼓掌,大加赞扬。
他么的老子要是不受伤,这样的剑阵见一个破一个,越看越来气。
孟痕生一脸呆滞,啊?没了?
还真就没了。
白凤游没打算“夸”第二句,只是笑吟吟的将双手拢在宽袖下面,神色温润而亲善,衬着衣裳上的那嚣张睥睨的鹤,格外的高深莫测。
自有人会捧他的……梅刀君的臭脚。
“不错不错,梅公子久受剑仙的剑道侵淫,剑阵威力虽大,与剑仙之道比起来,差之千里,不值一提。”
“梅公子说得是啊,这剑阵也确实只剩下好看值得一夸了。”
“毕竟迎客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剑阵威力藏而不露,没啥好说的。”
呵,梅刀君的迷弟迷妹还真不少。
白凤游忍着牙酸的感觉,微笑着揖手一圈,算是与这些人见了礼。
“啊啊啊,梅公子对我笑了。”
“滚球,那是在对我笑,我站在你前面……”
呵呵……白凤游暗暗黑脸,这家伙在女人堆里很受欢迎啊,招蜂引蝶让人不爽。
非人间狂徒所过之处,一向是诸魔辟易,万邪远遁,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蚊子都不见一只。
好像从小到大,也只有一个赫连小月跟前跟后,那是个级别丝毫不弱于他的女魔头。
这一比,人缘的差异就明显了,天上地下啊。
就在白凤游表面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暗地里偷偷眦牙的向那些迷弟迷妹们挥手的时候,孟痕生也咬着牙关,不知道是该喷血还是该飙泪。
偌大的阵仗,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挺好看”,他现在不喷血,回头宗门里的长辈们保准有人一巴掌揍得他喷血。
可看着道门明星如沐春风的笑脸,完全不似故意贬低剑阵。
或许别人的议论说得对,身为青莲剑仙的弟子,眼界自然极高,这剑阵固然极佳,但怎么能跟青莲剑仙的剑道相比,落在梅刀君的眼中,只怕是处处破绽。
人家能笑着夸一句“挺好看”,指不定还是给梧山剑宗留脸面了。
谦逊守礼,平易近人,道门明星就是道门明星,好崇拜,好感动,好想飙泪。
强行压下几乎纠结成麻花的情绪,孟痕生抱剑为礼。
“梧山剑宗孟痕生,见过梅公子。”
“原来是天生一痕孟道兄,梅某有礼。”
白凤游随意的一回礼,虽欠庄重,却洒脱自然,别有风度,落在他人眼中,自然不会觉得他礼不到位,只会觉得这位道门明星率性潇洒,令人大生好感。
毕竟在场的多是年轻人,年轻人就没有喜欢一板一眼的,礼固然要守,但也分场合不是。
这里梅刀君的地位最高,他若古板,其他人便不好随意,他摆出随意的态度,其他人才会觉得轻松痛快。
都是同辈人,姿态摆得太高,徒惹人厌。
“区区薄名,有辱贵耳,梅公子,请!”
孟痕生笑得合不拢嘴。
他本名不叫孟痕生,而是孟横生,十年前梧山论剑,他一剑破空,留下了一道深印于空的剑痕,数月方消,由此夺得梧山首徒的称号,更得无数赞誉,得意之下,改名孟痕生。
道门明星能一语道破他“天生一痕”的事迹,便是对他的剑道的认可,他怎能不高兴万分。
然而说这话的是白凤游,那就显然不可能是什么认可了。
“袖里剑”讲究的就是剑出无痕,无声无息夺人性命,将剑意留痕在天空上,怕人瞧不见悟不明破不开还是怎的,蠢透了。
在来的路上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白凤游可是捧着肚子暗笑了好一会儿,心想道门若人人都是孟痕生这样的,那可就太好了,注定往后五百年,他白凤游横行天下无人能敌。
可惜,偏偏还有个梅刀君。
没交过手之前,白凤游以为那真是个君子一样的人物,足可欺之以方,交过手之后,啊……呸!
都说君子如玉,可那家伙却是一块顽石,死硬死硬的,哪有丝毫的美玉温润。
白凤游很喜欢君子,好欺负嘛,比如孟痕生这样的。
最厌恶顽石,打不碎,捣不烂,就立在那在,风吹不倒,雪埋不化,水淹不移,哪怕外表磨得光滑圆润了,里面还是死硬死硬的。
“袖里剑”最怕这样的对手,浑然无死角,没有下手处。
天生宿敌,就是哪儿哪儿都相克。
啊……呸呸呸!
说起来,这一个月,梅刀君都没有给他送信来,不知道憋着劲在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