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
白凤游没忍住,捶床笑喷,一没留神,后脑勺撞在木枕上,差点儿真撞了个魂身分离,这才老实下来,好一阵闭目调息……
结果,又差点儿走火入魔。
真他么的见鬼,之前他还笑话梅刀君用道法去催动魔功,结果他刚才也笑傻了,竟然以魔功催动道法。
完球儿,这回真的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彻底废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梅公子,听小徒说,您清醒过来了?”
白凤游懒洋洋的把软枕往身后一靠,倚在上面侧头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站在门口,头梳道髻,长眉入鬓,下巴上留着三络神仙须。
面貌寻常,凤目中精光流露,显出几分威悍之色,再加上固定道髻的发簪,不是寻常样式,却是一柄银制小剑,白凤游顿时心中有数,这是一位行走在剑道上的纯粹剑修。
于是他微微欠身,态度诚然。
“前辈相救之恩,白……梅某莫齿不忘,重伤在身,不能周全礼数,还请海涵。”
装模作样,竟也有几分梅刀君的风采,如果不看他微微翘起显得十分邪性的唇角的话。
世间剑修分两种,一种是以剑为侣,另一种以剑为道,前者不论魔门还是道门,都有很多,后者虽然少,但却是魔门死敌。
因为行走于剑道的纯粹剑修,是道门里的一大奇葩,这种剑修,从来不以飞升为目的,修行的主旨就是一剑扫山河,除尽魑魅魍魉。
不修身,不修心,不修法,一身修为全靠除魔卫道而来,斩魔越多,修为越高,因此才被称为纯粹剑修。
魔门骄阳,居然让一位行走于剑道的纯粹剑修给救了,当然得小心的裹紧这身皮,一旦被看破,下场不问可知,肯定得成为人家的剑道基石了。
是真魔头,能屈能伸,能狂能忍,大丈夫可杀不可辱那种气节,梅刀君可以有,白凤游一定不可能有。
魔门之所以是魔门,那就是百无禁忌,善恶从心,俯仰自在,屈伸自如,从来不理会纲常伦理气节那一套。
道门不是清静地,忍一时,回头就开溜,找个地方潜心研究以魔功催动道法的方法,行功滋养神魂,直到神魂能够再次离体,到时候换回真身,再跟梅刀君一较高低。
白凤游迅速做好了暗中打算。
“梅公子风高亮节,虽被屑小暗算,自有大气运在身,有惊无险,敝人只是恰好路过,这恩情二字当不得,当不得。”
剑修恭维了一句,又关心的问道:“梅公子身上可还有不适?”
不适大了去,光是魂与身不合,就是非常要命的问题。
白凤游当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笑了笑,又开始装模作样。
“前辈说得是,区区屑小算得什么,白……梅某反手拍死百十个都不带眨眼,要不是之前与梅……咳,与白凤游那个狂徒狭路相逢大战一场,大意输了他一招,伤及神魂,岂轮得到屑小逞凶。”
一番话说得磕磕碰碰,好不习惯,于是白凤游干脆话题一转,先打听眼前这位纯粹剑修的身份。
怎么看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对了,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狂徒是白凤游的另一个称号,魔门骄阳是别人叫的,狂徒之号是他自己的起的,相比前者,他当然更喜欢后者。
剑修先是义愤填膺,忿然应和他。
“魔门猖狂,尤以非人间狂徒最不当人子,只恨敝人当时远远看到山巅刀气纵横,剑光惊天,却未能及时赶到,否则定要助梅公子斩魔……”
说到这里,他才忽意识到还未回答白凤游的问题,忙抱了一个剑礼。
“敝人吴道孤,诛天剑派掌门,梅公子,当年莲花山瑶池盛会,敝人见过您一面,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