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宽喘着粗气:“谁和你说的这些?都是谁和你说的?”
“你在县学里当先生,每个月也能拿二两银子,这放在一起就是六两银子。我呢,和你要二十两银子不为别的,你那外面养着的李氏和儿子需要钱,我给你活路你别不要。”梅若雪说完,缓缓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偏头:“梅宽,十步为限,你别让我等太久。”
窗户外蹲在墙根听动静的赵氏可毛了,她听得真真儿的,梅若雪竟来要和离书,和离书也没啥,还要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站不住脚的赵氏悄摸摸的挪出去几步后,撒腿就往堂屋跑。
一进门就扑到了床边,扯着冷氏的手:“婆母大人快起身吧,那煞星又来了,一张嘴就是二十两银子啊。”
冷氏经过昨天那顿折腾,钥匙被抢走了不说,粮食被抢了,此时正躺在床上哼哼呢,这回也不心疼布了,脸上缠了好几道。
猛然听到赵氏的话,就像是被惊到了的老猫一般,骨碌就爬起来:“你说啥?二十两银子?”
赵氏连连点头:“对,贱蹄子这会儿正在逼二弟呢,婆母啊,你快去护着点儿,银子不银子先不说,那贱蹄子急眼会杀人啊。”
冷氏推开赵氏下地,趿拉着鞋往外面走:“梅山!”
赵氏紧随其后:“婆母啊,梅山去了仙寓山,说是要给您老猎几只野鸡补补身子的。”
“梅顺安!”冷氏又喊。
赵氏又说:“婆母啊,公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不在家啊。”
冷氏只觉得脑子嗡嗡叫,偏头问赵氏:“老三也不在家吧?”
赵氏都要哭了,点头:“别说老三了,就连那崔氏都不在,大包小裹的回娘家去了。”
“作孽了,你去拿刀来,今日不宰了这贱蹄子,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冷氏说着,急匆匆的往东厢房去。
到了门口猛然回头看赵氏正挪蹭着往后头灶房去,吼了句:“大丫和三丫呢?”
赵氏呲溜一下就跑去屋后灶房了。
门里,梅若雪缓缓吐出一口气:“九。”
梅宽脸色越来越苍白,死死的盯着梅若雪的脚步,当梅若雪最后一步落定后,偏头一笑,梅宽就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十。”梅若雪偏了偏头:“你是想死扛到底了?”
“勾栏院的烂肉!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要送你去见阎王!”冷氏已经冲进来了,举起扫帚就抽向梅若雪。
梅若雪早就听到她的动静了,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弯腰抓起来板凳,回头就砸过去。
“若雪!不可啊!”梅宽眼看着那凳子嗖一下就砸向了冷氏,惊叫出声。
不可?来得及吗?
不过,冷氏的反应速度也挺快,身子往旁边奔了两步,凳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门框上,两半了。
没打到,冷氏手里的笤帚就抡圆了,不要命的往上扑。
梅若雪抬脚就跳上了梅宽的床,伸手一把就抓住了梅宽的头发,往后一拽梅宽的脸就仰起来了,他哀嚎:“娘!是我啊。”
到底是得了秀才的儿子,冷氏硬生生的把笤帚砸过来的速度降低了不少,一偏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梅宽的肩膀上,梅宽痛呼一声。
赵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到这阵仗都愣住了。
梅若雪从梅宽脖子后探出手捏住了梅宽的喉结:“只要我稍稍用力,他必死无疑,冷氏,来吧,看谁手快。”
我滴奶奶啊,赵氏缩着头就要跑。
冷氏眼尖,看到赵氏手里的菜刀,吼了句:“给我砍死她!”
“若雪,和离书我写!”梅宽和冷氏几乎异口同声。
梅若雪笑出声来:“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事了吗?非得试试死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