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不情不愿地跟着余美人进了屋,才一开门,就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的涕泗横流,转身就跑回院里去。
余美人只是略略侧了侧身子,就大踏步地走进去,把窗户和门都大敞开。
这小屋十分简陋,一览无余,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床,再无别物。桌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床上却放着一床崭新的被褥,铺的还算整齐。
看来,这位景家的少爷从一开始与她成亲就只是做给景老爷子看的,只要景老爷子一过世,就让她做下堂妻,这不,东西也早早准备好了吗?只差一张休书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想来,她也能好受一些,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才遭人抛弃,怪只怪上一辈结的糊涂亲,硬要逼着两个从未见面的人凑成一对,他有怨愤也是正常的。
她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床前,一下跳到床上,听着那木床发出吱哑的惨叫,她嘿嘿一笑,三两下扯了那滑稽的喜服,一骨碌滚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去他的成亲不成亲,去他的弃妇不弃妇,去他的旁人怎么想,现在她太累了,只想蒙头一觉睡到天亮。
她是不记心事的人,倒头就有点迷糊了。
外面两个丫鬟左等右等,等不到她的吩咐,进屋来看,才发现这人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两人点着了桌上积了灰的烛台,看了看桌上凳子上的尘土,实在坐不下去,只能站着,丫鬟金玲就着昏暗的烛火瞧着余美人那张黑胖的大脸,冷哼了一声,小声抱怨:“长的这么丑,难怪才过门就被逐了出来,可怜咱们,无辜跟着到这种地方来受罪。”
另外一个丫鬟急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了一阵,不见余美人有反应,这才拉着金玲往门外走,等到了院里关上了门,才低声说:“不管如何,人家现在好歹是景府的少夫人,你多少收敛些。”
金玲发出一声嗤笑,拽了拽背在背上的包袱,扬着下巴:“阿兰,你别给她脸上贴金了,你可见过这样凄惨的少夫人?要不是仗着当年与老爷订的婚约,少爷哪会娶这么个丑八怪?说不定,少爷宁愿娶我都不肯娶她呢,你看着,我迟早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阿兰蹙了蹙眉,抿着嘴没有说话。
说归说,现在天色已晚,总归是要先过得了今晚再说。于是两人进了余美人屋子的旁边一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番,也睡下了。
等到所有声音全都消失,周围终于一片寂静,一直沉睡的余美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帐顶许久,无声地笑了。趣读quuxs